衣袍飞起,漫天都是剑的流光。
一声呼唤。
空中坠落。
一人揽住他的腰,将他直接抓了过来。
就像一朵盛开的花,被人采撷拢入了袖中。
芳香扑鼻。
冰冷的手攥住他的手腕,脚下掠出万里。
*
门窗关着。
婚烛燃了将近一月。
那些夜晚,虚影缱绻。
他很害怕,但也很甜蜜。
有人将他从被子里剥出来,只裹了一层单子,像春卷一样人抱了出去。
顾宸舟长长的发垂落耳边,他露出一截雪白无力的脖颈,发丝黏在上面,湿汗淋漓。
他看不清眼前之人。
有人揭开了包裹他的外壳,将他放生到了温泉里。
那里暖烘烘的,平和,安宁,像避风港。
像家。
不叫他恐惧。
微末温暖,一点一点蚕食了他的内心。
他陷落柔软的床榻之中,曾有一瞬间听不清自己的心声,于是他伸出手,轻轻用指尖捉住了那人的发尾,又轻轻松开。
似离非离。
想要不要。
只是一瞬,他胆怯地缩了回去。
原本静静看着他的黑影压近,捉住了他后退躲避的手。
*
十九岁被迫做了侍君,在床笫之间承欢,他其实是怕的。
他受不了太多的亲密,害怕陌生人碰触他。
只是一个业灵运,他便习惯了很久,才不会面对着她发抖。
这也是他在修真界迟迟不愿敞开内心的缘故。
惧怕,所以不敢经历,所以没有经历。
每踏出一步,都要鼓足千倍百倍的勇气。
没有人像他那么艰难。
大家都可以。
只有他。
只有他什么都不行。
那层衣服就好像他最后一层防御,他时时刻刻与这里的人保持距离,最终却还是和一人交融了。
一个可能懂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