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通红的赵凝雪毫无征兆的扑入顾浔怀中,搂着他小声抽泣。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顾浔愣在了原地,半张双手,无处安放。
此刻的赵凝雪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哭的很伤心。
在她温婉大气、知书达理的外表下,潜藏的一直是一个怕黑,怕孤单的小女孩。
只是年少时的苦难,逼着她成长,成长为一个无需任何人担心的耀眼女子。
顾浔心中莫名悸动,他想搂住怀中女子安慰她。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能做朋友已经很好了。
倘若真的有一天与赵牧反目成仇,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有些东西,宁愿扼杀在摇篮,也不愿将来乱作一团。
顾浔性子太过偏执,偏执到无论何时都让自己保持理智。
他的目光看的太远太远,远到能压制一切可能会造成麻烦的之事。
感受着怀中女子的小声抽泣,他只能像一根木桩一样,站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应该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才能安慰她。
不多时,赵凝雪的眼泪便打湿了顾浔的肩头。
嗅着她淡淡的体香,顾浔能清晰的感受到赵凝雪每一滴眼泪的滚烫。
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她规律的心跳,扑通,扑通。
半炷香过后,赵凝雪方才停止了哭泣。
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的她低着头,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
顾浔此刻方才敢活动已经半举发酸的手,看着哭成了小花猫的赵凝雪,有些莫名心疼。
“要是还没哭够,可以把另一个肩头也借给你。”
赵凝雪冷哼一声,瞪了顾浔一眼。
别说这温婉女子瞪起人来,还真别有一番韵味。
“要不我请你喝酒?”
赵凝雪又瞪了顾浔一眼,自从来到柳州城后,顾浔俨然已经成了半个酒鬼。
“天天就知道喝酒。”
她发现了顾浔额头被老孙头敲起的鸭蛋,问道:
“额头怎么了?”
顾浔摸了摸,比之方才又冒起一节,老孙头下手可真狠。
“孙爷敲的。”
赵凝雪嘀咕了一句。
“活该。”
嘴上这样说,她却很是熟悉的走到药柜前,拿出一叶冰敷草,小心翼翼的给顾浔敷上。
“亏你还是大夫,也不知道找点药擦。”
感受着额头的冰凉,顾浔心中一阵暖流淌过。
她明明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为何会这般懂照顾人呢?
若是顾浔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长安那个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小药童,就会觉得理所当然了。
那时的小药童,洗衣做饭,抓药煎药,照顾病人,哪样不是信手拈来。
赵凝雪这样的女子,感性也理性,哭过之后明显好了许多。
哪怕心中依旧担心万分,也不会再表现于言行之中。
他重新习惯性的走回柜台处,翻出一本刚从书铺买回来的史书。
上面记载的东西五花八门,说不得有些东西能够借鉴,用于当下的柳州城。
顾浔看着安安静静开始翻书的赵凝雪,喝了一口酒。
酒壮怂人胆,问道:
“赵姑娘,我很好奇,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