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手下两员大将被你挖了墙角,我怎么不说抢?”
谢巩皱了皱眉道:
“就一百五十万两。”
李沧澜竖起两根手指,语气坚定。
“两百万两,不然没得谈。”
“反正我不信你敢违反‘广陵之约’公然发兵柳州城。”
且不说广陵之约,现在的柳州城没有个十万大军休想攻下。
出动十万大军北上三千里,攻打柳州城,没有个千八百万两银子,休想。
谢巩皱了皱眉,知道自己理亏在先,于是一咬牙道:
“好,两百万两就两百万两。”
“前提是人我先带走,两百万两银子十天后送到,如何?”
李沧澜笑了笑,谢巩此人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答应了,铁定是不会赖账的。
不过他还是提醒道道:
“王爷不会赖账吧?”
谢巩拔出腰间刀,从儿子身上削下一片布,咬破手指,直接打下一个欠条,丢给李沧澜。
“我谢巩还丢不起那人。”
李沧澜微微一笑:
“老谢,慢走不送。”
谢巩看向李沧澜身边的程蒿道:
“他也算的我的人。”
李沧澜二话不说,拔出腰间刀,一刀斩断捆绑程蒿的铁链。
人各有志,这些年自己确实无法给他们想要的前途,算是自己亏待了他们。
毕竟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他不可能痛下杀手。
“程蒿,若是我没记错,你是建平二十三年参军的吧。”
程蒿脸上露出愧疚之意。
“将军说的没错,我就是大周建平二十三年加入李家军的。”
那时李家军刚吃了败仗,不足千人,家境殷实的程蒿毫不犹豫的带着家底,加入了李家军。
可谓给当时溃散的李家军雪中送炭。
次年,也就是建平二十四年,李沧澜方才投入顾权麾下。
当时的顾权还是燕王世子,诸侯乱战的战国时代方才拉开序幕。
李沧澜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程蒿的肩头道:
“是我愧对了兄弟们。”
程蒿看着李沧澜,若是李将军早就这般痛快拿下柳州城,发兵中域七十二城,他绝对不会被谢安策反。
还是那句话,跟着顾权死后的李沧澜,他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
当年加入李家军,说为天下苍生有些虚伪,只敢说为的是军功爵位。
可惜到头来两者兼不可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在这柳州城成了半个水匪。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失望总有一天会攒够的。
“将军,我知道这不是背叛你的借口。”
“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你真的愧对那些战死的兄弟。”
“我们至少还活着,还有选择的机会。”
“那些为当年那句‘为天下太平,为江山一统,何惧一死’而死的兄弟,才是真的愧对。”
“哪怕当年你分疆裂土,与赵牧一样做个称霸一方的王爷,而不是守着算都算不上自己地盘的柳州城,兄弟们都不会这般失望。”
“当年十万兄弟斗志昂扬的南下,你看看现在身边还有几人。”
“大家都感觉自己像是一根随波逐流的浮萍,天下之大,却没有半点的落脚之地。”
程蒿的每一句都刺在李沧澜的心头。
为了那飘渺虚无的‘忠肝义胆’他确实亏欠了太多太多的兄弟。
似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想要说出来,到最后也只是化作三个字。
“对不起。”
程蒿微微一笑道:
“幸好,以后的兄弟至少有这座柳州城落脚了。”
“希望有一天能在战场上与将军兵戎相见,再次看到那杆飘扬的黑色虎头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