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看着陷入沉思的江云海,开口道:
“江大公子,我可以走了吗?”
江云海未曾出声,顾浔起身饮尽杯中酒,转身走向门外。
刚出小巷,狭窄的巷道内,四五个壮汉已经堵满,凶神恶煞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显然母子二人就不曾想让他活着离开此地。
顾浔提了提肩上的药箱带,全当没有看见几人,向前而去。
小巷内寒风骤起。
小巷口一人独行。
他背后的站着的几个壮硕背影轰然倒地。
他们压根没有看清顾浔如何出手,便已经断绝了生机。
每人额头皆有一道红点,中间插着一根细小的银针。
杀人于无形,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顾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轻蔑的笑意。
就凭几个五境的家丁就想弄死自己,也太异想天开了。
小巷口就在前方,已经能看到夜里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
他脸上轻蔑的笑意化作一股失望的无奈。
江云海还是忍住了没有出手。
可惜了 他苦口婆心,说出了这么多秘密,还是没能钓上大鱼。
不然这幽深的小巷之中又要多上一具冰冷的尸体。
当然出手的不是他,也不能是他。
首先是打不过。
其次是他的手不能沾上江家血。
小巷口,一老一少蹲在墙角,老的抽着旱烟,火光似星星眨眼,一闪一闪。
小的杵着腮帮子,肚子咕咕咕的叫个不停,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对面的烧鸡铺子,口水直流。
“老不死的,姐姐让我俩来接那家伙回去吃饭,咋地还不见他影子。”
老孙头没有搭理他,依旧自顾自吞云吐雾,心神一直落在身后的小巷子中。、
小姐让他来接顾浔回去吃饭,不能接个死人回去。
“老不死的,要不你借我十文钱呗,买只烧鸡垫垫肚子。”
老孙头抬头瞥了一眼烧鸡铺子的招牌,冷冷道:
“烧鸡,一两银子一只。”
狗娃子歪过头看着这缺心眼的老东西。
“重点不是多少钱,而是我饿了。”
老孙头猛的咂了两口烟,稍显尴尬道:
“我知道,重点是我没钱。”
狗娃子刚想开口,他又补了一句。
“一文钱也没有。”
生无可恋的狗娃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对着老孙头翻白眼。
以前跟着杜爷爷,不论吃好吃坏,从来没有饿肚子。
如今跟着这一锤子打不出三个屁的老不死,三天饿九顿,简直丧尽天良。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那天一定要在他烟袋里撒泡尿,泡一泡他的烟丝,以泄心头之恨。
“老不死,要不把你刀卖了,给我换只烧鸡?”
老孙头二话不说,将别在腰间的半柄锈刀递了出去。
狗娃在看着那破破烂烂的锈刀,一脸嫌弃。
估计送人都不要,更别说换烧鸡了。
此时,顾浔从小巷中走了出来,老孙头缓缓起身,重新将锈刀别回腰间道:
“小姐让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顾浔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
老孙头自是知道顾浔在可惜什么。
狗娃子却是一脸好奇的抬头问道:
“你在可惜啥?”
顾浔揉了揉他的脑袋,气的狗娃子呲牙咧嘴。
“可惜到嘴的鸡飞了?”
狗娃子一巴掌掉顾浔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双眼放光。
“鸡,鸡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