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海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想拿却又不敢拿。
顾浔一把拿过解药道:
“解药只此一份,不敢喝我就扔了?”
说罢,顾浔就要将手中的解药扔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拍掌声。
“苏先生果然不同凡响。”
顾浔嘴角微微上扬,正主总算来了,与一个替身说话,属实没有意思。
来人正是先前去接顾浔的江府后厨总管,确切的说是真正的江云海。
而坐在自己面前的‘江云海’才是真正的后厨总管。
见到江云海前来,后厨总管急忙退到身后,低头道:
“公子。”
真正的江云海撕去脸上以假乱真的面皮,走到顾浔对面坐下。
“苏先生何必为难一个下人呢?”
顾浔冷笑一声,随手将先前的药瓶丢给后厨总管。
“并非苏某想要为难一个奴才,只是江大公子用一个奴才来接待我,方才出此下策。”
“这叫礼尚往来。”
后厨总管看着手中解药,不知道喝还是不喝。
江云海瞥了他一眼,甚是看不惯这般胆小怕死的样子。
“滚。”
后厨总管吓得哆嗦着手服下解药,急忙离开。
江云海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露出马脚的,要知道这替身连娘亲都瞒过去了,堪称天衣无缝。
“不知道苏公子是如何识破我身份的。”
顾浔手上再次出现了银针,笑道:
“与别人来说天衣无缝,与我来说漏洞百出。”
“我说了,从一开始这便是一个局,请君入瓮之局。”
“一个用针高手,看到我如此精妙的用针手法,眼中毫无波动,显然不可能。”
说罢,顾浔使出‘迎风拂柳’将银针甩向江云海,直射其眉心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一般人压根没有反应的机会。
却只见江云海不紧不慢的探出手,在银针距离自己眉间不足半寸之地,双指稳稳夹住银针。
“其次,我的菩提水对于江公子的隐疾没有半分作用。”
倘若没有卸掉元阳之人,服下菩提水确实会胀痛难忍,这点不假。
但是江夫人自作多情的推进去一个侍女测试,便显得漏洞百出。
“菩提水确实能让有隐疾之人也立起来,但是做不到让一个自宫之人也硬气起来。”
“何况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服用菩提水。”
“我说的对不对,江大公子?”
江云海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喝过一口道:
“苏公子的猜测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仅凭这些东西就能猜测我未曾服下菩提水,然后单刀赴宴,是太过自信,还是无所畏惧呢。”
顾浔笑了笑,道:
“我没有带刀。”
江云海手中把玩着那根黑色银针,正如顾浔猜测那般,他没有喝下母亲偷偷弄来的菩提水。
之所以演戏配合母亲,无非是不想让她失望罢了。
毕竟自己的隐疾,一直是娘亲的心病。
当然这些东西他不能与顾浔坦然,而是面无表情道:
“其实我很好奇谁给你一人来此的勇气。”
顾浔表现的太过异常,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琢磨不透。
“江公子自宫的勇气都有,我为何没有勇气来此呢?”
顾浔盯着‘自宫’二字不放,每一下都捶在江云海的心头。
江云海脸色微微阴沉,但也没有深究此事,只是缓缓说道:
“你不该与云笙走这般近的。”
“你只会给他带来无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