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与郁闷的老杨头愣是喝完了一坛酒,依旧没有见到江云笙从巷子中走出来。
老杨头已经微醉,顾浔也只能作罢,今晚出来并非只是走走那么简单,还有要事在身。
帮着素素姑娘关了小酒肆之后,顾浔走出巷口,走到一处隐秘角落。
确定四处无人之后,往脸上覆上一张中年人面皮之后,向着城外走去。
柳州城是不夜城,自然没有宵禁一说,饶是夜已深,依旧有无数画船沿着胭脂河飘向与清源江交汇处的柳州湾。
顾浔站在一处观景台上,看着柳州湾上漂浮的无数画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些画船大多是青楼的专为客人准备的,在柳州有才子佳人共船渡说法。
当然,也不只有青楼的画船,也有一些是属于专门出租画船的商贾。
许多洁身自好的才子佳人便会邀约心爱之人夜游清源江,故而留下了许多佳话。
顾浔感叹,也只有在不属于任何国度的中域才能看到如此盛景吧。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收敛了神色,来者一老一少。
“见过夜主。”
顾浔背对单膝跪地的两人,淡淡道:
“起来吧。”
来人正是苏隐主仆二人。
顾浔转过身看着苏隐,直接开门见山道:
“以后你自由了。”
苏隐目光中露出一抹震惊之色,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道:
“请问夜主什么意思,是我有何纰漏吗。”
顾浔顺手将一个小瓷瓶丢给他道:
“这是噬心蛊的解药。”
苏隐目光之中流出一抹担忧之色,迟迟不敢揭开小瓷瓶。
“以后你还是欧阳家的少主欧阳落,而不是魔教少主苏隐。”
听到欧阳落三个字,似是触动了他的内心,脸上浮现一抹挣扎之色。
‘欧阳落’这三个字好久没有听到了,苏隐这身皮囊也披的太久。
“以后江湖上会有一个叫做苏隐之人,也会有一个叫欧阳落之人。”
“我明白夜主的意思了。”
苏隐当即一掌拍在胸口,自废化功大法。
“夜主放心,以后我只会是欧阳落,不会在施展半式化功大法。”
顾浔满意的点点头,当初正是看中了欧阳落的聪明,才让他在江湖上塑造苏隐这个人。
“你很聪明,但是有些时候愚笨一点,也未尝不好。”
欧阳落不再有丝毫犹豫,当即揭开瓶盖,欲要一口吞下瓶中解药。
只不过他倒了半天,白玉瓷瓶中却未有一样东西进入嘴中,他不解的看向顾浔。
顾浔笑道:
“当初你服下的不过一颗糖豆而已。”
难怪这些年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原来服下的不过是一颗糖豆。
“多谢夜主。”
欧阳落发自内心的拱手抱拳。
顾浔反问道:
“你就不担心吃下的不是糖豆?”
欧阳落释然一笑道:
“我欠夜幕一百三十条人命,我这命夜主若是需要,尽管拿去便好。”
当年地魔教为得到欧阳家的家传绝学九阳指,屠戮欧阳家一百二九条人命。
唯有他这个欧阳家少主在全部族人的掩护下得以逃脱。
后来他找上了当时在江湖上风生水起的新兴江湖势力夜幕,愿意用欧阳家的家传绝学换取夜幕出手,为欧阳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