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嗡嗡作响,内脏堆积在锅里,李知白啊李知白,弑母弑妹,杀人藏尸,原来你才是罪大恶极之人!”
王大全神容癫狂,李知白瞬间如遭雷击!
“她们早就死了?!”
“不对,她们只是病了,没有死!”
李知白目光陡然冷漠,不待王大全继续废话,手中柴刀划过,一颗头颅当场滚地!
“想用这种谎话乱我心神吗?呵,真是可笑!”
李知白平静打扫喷出的血迹,然后将王大全与宋行五一样,连夜送入曲春河团聚。
【那不过只是妄言。】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少年,然而回家之际,却总是想起王大全的歇斯底里。
他真的看到了吗?他看到了什么?不可能,李知白知道母亲和妹妹有些不一样,但她们只是生病了,会好起来的。
【难道真的是我不正常?】
李知白不安的想着,逐渐接近家门。
这是一户隐于树林的小院,和王寡妇一样,其实李知白一家也是外来户,只不过来的早些,所以请人靠偏僻的镇东槐林搭了个院子,往日无人来往,倒也清净。
但从父亲死后,小院无人打理,越发像是偏僻鬼屋了。
吱呀~
夜已经很深了,李知白轻轻推开院门,尽量避免打扰到母亲和妹妹,但老旧的门户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摩擦,里屋里忽然灯光亮起。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从正屋开始蔓延,它们摩擦蠕动,阴影凭空笼罩着月辉,但在李知白的眼里,他听见了妹妹的叫喊,母亲的穿衣,然后一个面色苍白疲倦的妇人,仅穿着一身单衣开门迎向自己。
“安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安平是李知白的小名,流淌的脓汁在月华下回流笼聚,支撑着朦胧的血肉高高站起,层层叠叠的复眼注视着李知白,旋转的口器嗡嗡作响。
“娘,今天帮范老爷处理了一些杂活。”
李知白看见妇人疲倦的面容,憨厚的笑着,他握住娘亲的手,啪叽~如同某种瘤孢破裂的声音响起。
“都这么晚了,你出来干嘛?赶紧和小枝睡吧。”
“我担心你啊,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和小枝都想出去找你呢。”
母亲担忧的说着,望向李知白的目光满是愧疚,自责道:
“都怪你那不争气的父亲,早早的扔下我们娘几个,要让你来扛起这个家,这混蛋,自己是一死了之!”
嘈杂愤怒的私语响彻在院子里,有涟漪摇晃的泛起,影影绰绰的东西在不安滚动。
“好了娘,我们不说这些。”
李知白拉着母亲粗糙的手,见她自责的神容也不禁回想起往日种种,语气变得柔和: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和小枝的,也一定会让你们好起来,不过你们现在病还没好,千万不要出去惹上风寒。”
“知道了,我一直相信安平。”
母亲也轻声说着,牵着李知白进屋,一条湿滑的水道,拖曳在两人身后。
“哥哥!”
屋里,小妹李云枝甜甜的叫喊,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早已放在桌子上。
“小枝,你怎么也还没睡?”
李知白怜爱的摸了摸妹妹头,一片变幻的星光在他手下舒展开来,蒸腾四散。
小妹今年不过十四,却长的已经亭亭玉立,一张脸柔弱娇俏,很有那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只是面色苍白如纸,眉宇间,尽是舒展不开的疲倦。
她病了。
“在等哥哥你啊。”
李云枝笑着,一颗颗微小的星辰好奇眨动,流动的星光下,欢愉的呢喃萦绕李知白耳畔。
“哥哥你这么晚回来,万一饿了怎么办?瞧,我给你煮了碗面呢!”
李云枝一指桌面,那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正好奇舒展着身躯,瞧着李知白。
“辛苦你了。”
李知白温柔的说着,坐下开始大口吃面,他的确饿了。
吸溜~
面条爽滑的口感让李知白赞不绝口,他看着温暖明亮的家,贴心的妹妹和温柔的娘亲,心中那份疑惑和不安终于消去。
一根破旧的麻绳在他眼前晃荡,李知白开心的想着,怎么会有问题呢?妹妹和母亲明明没事,她们除了有点生病,多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