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宜县就在有锡乡隔壁。
陈川河在天还没亮之前就已抵达了兴宜县。
但此时已将近寅时,纵使是兴宜县,也没有旅店开着了。
无奈之下,陈川河寻了一处马厩住下,委身于干草堆之内,倒也没有那么冷。
......
公鸡尚未打鸣,陈川河便已睁开双眼。
天色才蒙蒙亮。
这该死的生物钟。
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这点睡眠时间完全无法消除他昨日的疲惫。
这段时间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养成的作息习惯倒是无法短时间改得过来,简直和上一世的社畜马喽似的。
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他这人只要醒了,就无法再睡得着。
索性便起了罢了,正好肚子也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再说。
反正这个点,至少早市,应该是开了。
......
作为一个县,兴宜县的早市,比有锡乡热闹得多。
不过目前这个点,这种热闹,完全是由店家支撑起来的。
蒸笼上冒出的滚滚热气、桂花糕上飘来的浓郁花香,还有那油条下锅发出的滋滋声,无一不在刺激着饥肠辘辘的陈川河的神经。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啊......”
是葱油面的香味。
不管是原身,还是现在的陈川河,葱油面都是他们早饭最爱吃的东西。
寻着香味,陈川河来到了一家面馆。
“老板,来碗葱油面。”
老板虽看起来满头白发,身形佝偻,但说起话来中气足得很。
“好嘞,三文钱。”
三文钱,比之有锡乡,倒是只贵了一文钱。
但尴尬的是,陈川河身上并无铜板,连稍小一点的碎银都没有。
他身上最小的银子都有一两。
“老板,这......你找得开吗?”
陈川河摸出一两银子置于桌上。
老板抬眼看来,摇了摇头。
“这么多?老汉我可找不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捞起煮好的面,放入一旁调好汤的碗中。
“来,客官,您的面好咯!”
陈川河看着面前这碗冒着热气的葱油面,喉结微动。
“大爷,我没有铜板,您这银子又找不开......”
那老板摆了摆手,打断了陈川河的话。
“不打紧,不打紧。下次再来的时候,别忘了给老汉补上这面钱就行。”
陈川河面露感激。
“多谢,下次我一定给您补上。”
老板没有接话,自顾自地走到门口坐下,不知从哪掏出一杆烟枪,更不知他是如何点燃这烟枪的。
“小伙子,你该走了。”
陈川河面吃到一半,老板突然开口说道。
他将嘴里的面咽下,满脸疑惑。
前面还觉得这小老头挺和蔼的,怎么现在面还没吃完,就要赶自己走?
“听老汉一句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那老板将烟枪指向远处。
陈川河走出面馆,顺着老板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伙人在早市四处张贴着什么,其中一人看到陈川河后愣了一下,随后对着周围人喊了一声。
那伙人立刻朝着陈川河这里狂奔而来。
陈川河自然不傻,他在这兴宜县上无亲无故,除了那朱老爷外,也无冤无仇。
眼前这帮人显然就是朱老爷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