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白天的那场雨还未彻底散去,窗外依旧能听到屋檐上有雨滴垂落的声音。
负长生盘着腿坐在床尾,嘴里叼着毛笔,专心地策划着下个月的七夕婚礼。
借着烛台的微光一眼望去,涂山容容已经累得早已睡去,两鬓的狐耳自然地耷拉下来,时不时会轻轻颤两下。
负长生反复翻看涂山容容的企划表,时不时郁闷地抓抓头发
“预算要从茶馆收入里拨,这账上一万两白银,要在涂山办婚礼预算有点儿紧张,不过涂山应该会包办一部分。”
“亲戚......啧,拿东方月初凑数吧。”
“七夕早上辰时要帮容容主持许愿礼。”
“晌午要准备接亲拜堂的程序,吃饭休息的时间不多。”
“戌时拜堂,高堂主位应该是大当家。”
“等等,好像大当家和东方月初当时拜的就是我吧?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负长生放下手中的企划表,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走到床边,借着夏末残雨,负长生深吸一口气,身体里顿时涌过一丝清凉。
“嗯?”
恍惚间,瞥了一眼窗外的夜景,负长生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转过身,负长生将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晃了晃涂山容容的肩膀。
“容容。”见涂山容容没反应,负长生又轻声唤道。
“唔......你干嘛。”涂山容容的声音夹杂着不愿醒来的幽怨。
涂山容容没有睁眼,而是翻了个身,伸手抱着负长生的腰,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脑袋。
“想给你看个东西。”
负长生声音很轻,又缓缓伸手将涂山容容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唔...困死了,你好烦......”
涂山容容依旧不愿意睁眼,而是侧过脸想把脑袋钻进负长生怀里。
“乖...明天看......”说话间,涂山容容伸手搂住负长生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在负长生下巴上啄了一口。
负长生依旧不死心,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涂山容容耷拉着的狐耳。“看一下嘛,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当负长生有些冰凉的手指捏住那毛茸茸的狐耳的一瞬间,涂山容容像是被触动了某种特殊机关一般,顿时清醒了不少。
“......”
涂山容容这才终于愿意抬起眼皮,满是幽怨地扫了负长生一眼。
还没等负长生来得及说话,涂山容容脑袋一转,直接一口咬在了负长生的脖子上,直到留下一个格外显眼的齿痕,这才愿意松口。
“嘶——疼。”
“谁让你打扰本姑娘睡觉的?”涂山容容略带不满地轻哼一声,伸手将滑落肩头的衣服提上来。
“说吧,到底要我看什么?”
负长生于是抱着涂山容容朝窗边挪了挪,盘腿将涂山容容拢在自己怀里,被子包裹在肩头,正好容纳下两人的身体。
涂山容容抬眼看向窗外,眼眸却突然不由地顿了顿。
此刻,涂山的百姓人家皆已入息,深邃的夜晚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