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一激灵,脊背僵直,运起了内功。
确实感受到了周边大概有十来位高手的内息。
梁帝是连亲妹妹都不放心吗?上了这么大的阵仗。
恐怕,林芷澜与姜烛亲密的举动,很快也将会传到梁帝的耳朵里,那后面就有好戏看了。
墨书亦揽着陆沐筝的脖子,假装暧昧地低语道:
“好,我心里有数了,你放心。”
使了些恰到好处的力气在陆沐筝的腰上一带,将人稳当地送上了马车,墨书还不忘让月满姑娘也进去避避日头。
装作对监视一无所知的模样,神态自若地令车夫驾车启程。
很快,大内密探的密报传入了梁帝的耳朵内。
御书房中,梁帝砸掉了整整一套的敦煌夜光玉盏。
密探大气不敢出,生怕梁帝一抬手,泄愤要砍了他的脑袋。
只有私底下见过了不加以伪装的梁帝,才知道温润的皮囊下,包裹的是怎样一副野兽一般的躯体。
没有狠心,光有雄心,是成为不了赢家的。
“好好好!”
梁帝怒极反笑。
光是砸了一套珍贵的器皿还不解气。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看着长大的平安啊。
最先前,先帝给林芷澜和韩经韬赐婚,梁帝也小小地怒了一下,但知道林芷澜对韩经韬并无男女之情,便没放在心上。
韩经韬不过是一个林芷澜不甚在意的普通男人罢了。
也没有私下的交往。
韩经韬仅仅占了个未婚夫的名头罢了,就算林芷澜不主动提退婚,梁帝寻到了好借口也早晚要废了这桩婚事。
姜烛不一样啊!
密探说,长公主一见到东伯侯,便眉眼含笑地主动拥了上去,缠绵缱绻……
他的平安知书守礼,那究竟是对姜烛有了怎样深切的感情,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大胆越界的举动?
梁帝已心动得不能再去想。
病态的脸色更加发白。
还有姜烛,和姜家……梁帝对母族姜家的情感十分复杂。
于为人君主制衡之术的道理上,他是需要对东鲁多加防备,步步削弱权利的。
于情感上,梁帝很是信任姜烛的忠心不二,可,其间有掺杂了不为人知的嫉妒……
是的,嫉妒。
姜皇后从来没有把他抱在怀中,像洛韶敏对大公主那样,无微不至地哄着。
看他的眼神,读不出来母爱,唯有淡漠。
若不是如此,他幼时作为皇后嫡出的皇子,处境不会那么艰难。
每一次,姜烛跪在梁帝面前,表露着忠心,怀念已故的姜皇后在东鲁时对他是如何地照顾,梁帝都在忍着一拳砸向亲表弟的冲动。
凭什么,他得不到的,母爱,和平安,姜烛都能拥有得轻而易举……
他是九五之尊,天命所归,世上珍惜之物,理应全部都是他的!
梁帝沉着脸,又折断了湖州呈上来的贡品毛笔。
本朝开国四伯侯仅存的东伯侯一脉,想必,也没有延续的必要了。
忠君爱国的姜烛想到了和表哥长大后因权力、利益而产生的隔阂与疏远。
从没想过,梁帝会对他,有嫉,有恨。
行驶中的马车免不了颠簸摇晃。
洛韶敏宫中自酿的果酒酒精度数并不高,后劲也不大。
林芷澜大半清醒了,只是,姜烛难得地接受了她的亲昵与拥抱,她想得寸进尺,想长醉不醒。
林芷澜埋首与姜烛怀里,姜烛生怕她醉酒吹风后头疼,用坚实的怀抱把她裹得紧紧的。
所以,姜烛也看不到她酒醒后做贼心虚的表情。
嘿嘿,陆沐筝传授的方法很对,要让男人先动心把持不住,能揩到油就是赚,多的是女人垂涎着东伯侯却连摸一把都摸不着呢。
食色性也,女子占男子的便宜,很是天经地义。
林芷澜有了理论支撑,大着胆子去抚摸姜烛的胸膛。
那里,有颗为她跃动着的心脏,跳声如雷,不用紧贴着听,也能听到那一腔热血热情。
姜烛的鼻息也很重,节奏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