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把尝试,是为了自己深爱着的情郎,往林芷澜的鞋底抹了一把白磷,希望能绊住那群人的脚步,护佑“王永昌”的平安。
月莹知道她的行径禽兽不如,可她既然已在长公主和爱人中做出了选择,便不能再瞻前顾后,黏黏糊糊,最后哪头都顾不上。
可能,今晚,就是她的死期。
月莹白衣浸血,惨然一笑道:
“官差大人们,你们从我口中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是不是终于要来取我的性命了?只管拿去。”
为首的官差沉着一张脸,命后头品阶比他低的人把月莹抬出去。
还啐了一口道:
“呸,谁稀罕取你这丧良心白眼狼的命,我还嫌弃脏了手呢。左右问不出什么来,你又没了价值,你主子心善,料你这辈子也是废了,留你一条命苟延残喘罢了。”
他们随手像丢垃圾一样将月莹丢到了郊外荒草连天的乱葬岗里。
到处是无人认领已经腐烂发臭的无名尸。
惹人嫌弃,只有乌鸦会落足在此,孤魂野鬼飘飘荡荡,吹过来的风都带着死亡气息。
官差们把她丢下还嫌晦气,摇了摇头离开,踩踏着落叶荒草离去。
月莹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觉得她活不了多久了,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骇人听闻的手段姜烛没有放她身上,但寻常的鞭刑、棍棒,也彻底打坏了她的身子,从前日开始,一口黑血一口黑血地往外呕。
“王郎……”
月莹用嘶哑的嗓音低低呼唤着爱人,眼角留下的泪划过她脏污的脸,留下了一道白嫩的痕迹。
月莹以为她会静静地在这个无人问津的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仿佛是命不该绝,她的四肢百骸里充满了力量,渐渐能撑着她这副残破的躯体动弹、站立、挪动步子……
“王郎,王郎。”
月莹喃喃着,喜极而泣。
尽管她的步伐像沧海扁舟一般不稳。
她欣喜,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能多苟延残喘几时,而是有机会再见一见爱人。
她哪里晓得,她能奇迹般地恢复生机,是因为姜烛暗中命人在她的饭食中加了些保住性命的良药。
为的,是留她一条命,好顺着抓住关键性人物“王永昌”。
在月莹身后的一片丛林里,其中一颗大树上,密密麻麻挤个三个穿夜行衣的人。
陆沐筝动了动胳膊,往姜烛那边挤:
“说真的,我们三个人,你们真不觉得有点挤吗?”
此行危险,原本姜烛和陆沐筝是打算他们两个人出手的,皆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相互间还有个照应。
林芷澜道:“我觉得还行。”
她此行的打扮与平时截然不同。
穿着一身完美融入夜色的夜行衣,戴着蒙面的面巾,头发没有再梳繁复的样式,简单大气地绑了个高马尾。眼眸比天上的星子还亮。
看起来也像是个高手。
其实是个身上没功夫的小菜鸡。
对于姜烛的轻视,林芷澜非常地耿耿于怀,非要让二人带上她,理由十分充分。
一,她了解月莹,万一月莹有迥异的举动,她可以第一时间提醒大家作出正确的应对。
二,这次行动主要的目的不是要真刀真枪地和谁进行正面战场的血战,而是要跟着月莹找到“王永昌”的真身,危险程度大大降低。
林芷澜还用上了孙子兵法中的激将法,疯狂在两大高手的尊严上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