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工程量巨大,从白日持续到了傍晚。
没有个水落石出之前,长公主府严密封锁,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姜烛挑眉,饶有兴致地将堂下三人挨个打量了个遍,又呷了一口清茶,道:
“往好处想想,这亦是件好事,至少说明了殿下府上的侍卫们都很忠心——虽然废是废了些。”
林芷澜脸色铁青:“那这件好事给你你要不要?”
她的心情跌入了谷底,无他,下方站着的,还有她最信任的人之一——月莹。
月满侍立左右,眼眸中同样写满了惊讶。
林芷澜刻意掠过月莹,先向两个小丫头问话,重头戏,还是留在后面为妙。
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到自己近日确实和城西的王家有过接触。王家是有名的富户,人丁兴旺,仆从众多,于是有些下人们起了中饱私囊的歪心眼,想着反正主子们的东西多,少些东西也瞧不出来。
王家的刁仆们便悄悄地将一些珍贵的药材、香料,如龙涎香、沉木香等分批少量地夹带出来,在黑市上以低于正规市场价的金钱转手卖出去,大赚一笔。
恰巧,不菲的香料也是公主府的日常所需。这两名丫鬟出身寒门,虽在长公主府内吃穿不愁,月月有结余,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会嫌钱少呢?年岁轻的丫鬟们禁不住私利的诱惑,负责日常所用的物品时低价从王家刁仆手上购入,余下的银钱自己偷偷昧下了,赚得盆满钵满。
眼下东窗事发,后悔不已,磕头磕得“咚咚”,直求长公主饶命。
杜嬷嬷恨铁不成钢,愤然道:“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贱蹄子,长公主何曾薄待了你们?你们竟然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丢了长公主府的人,呸,真是下作。”
其中那名唤作“杜鹃”的丫头,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殿下,殿下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家中还有年迈的母亲需要侍奉,这才动了歪心思……还请长公主饶奴婢一条性命啊!”
林芷澜支起了下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挣扎狡辩。
长公主府是不差那几个银子,可这反映出的是仆从们的忠心!
今日能为一点蝇头小利便违反规定,以次充好,来日指不定还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什么事呢,将她的性命交给敌人也未可知!
何况,林芷澜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深知生命的可贵,不允许再在安全问题上留下分毫隐患。
林芷澜望了望不动如山的姜烛,问道:
“东伯侯觉得,香料药材之事,与案子有关联吗?”
“自然是有的。”
姜烛唤来风尘仆仆布置好“徐瑶”家人暗卫的墨书,又下了命令,有些事情,必须得最信任的人去办才行。也正是因为墨书最得他心,小墨书一天到晚忙上忙下成了转个不停的陀螺。
“墨书,你和杜嬷嬷一起,将公主府上剩下从王家那买来的药材、香料收集起来,不管是谁,不要再用了,最好是将大家身上正在用的也收缴上来。供出来王家做倒卖勾当的是王文、王武,你再带人将他二人控制起来,押入刑狱司大牢。”
“是!”
林芷澜怀着心痛,对两名丫头做了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