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魏聿谨说过没有坐过飞机的事后,南鸳心里就踏实多了。
坐飞机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同,除了安检繁琐一点,飞机上升时耳朵有些不舒服,飞机本身自带的噪音,再没别的。
南鸳恢复咸鱼状态,偏头看着窗外的白云。
变故发生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手忽然被握住了。
南鸳顿时清醒,但没有很受惊吓,知道身边坐着的是魏聿谨,看过去,魏聿谨旁边的过道蹲着个空姐。
空姐很漂亮,仰头看着魏聿谨,笑容得体中带着几分暧昧。
魏聿谨没看空姐,望着南鸳,眉梢轻抬了下。
这是个不算表情的表情,但南鸳一下子就领悟了精髓,脑袋往魏聿谨肩膀上一靠,对来要联系方式的空姐道:“麻烦给我一瓶水,谢谢。”
空姐观察魏聿谨很久了,即使是头等舱 ,这种质量的客人也极少见。
不是没有想过,这位先生和身边漂亮的女孩子是一对,但这两个人上飞机后几乎没有交流,一个一直在看书,一个看着窗外发呆,看着就不熟。
没想到......
暧昧褪去,尴尬混杂着专业,空姐很快给南鸳端来一瓶水,之后再没出现过。
其实南鸳和魏聿谨有过交流,她的安全带还是魏聿谨给系的,魏聿谨还问过她要不要喝水或者吃点东西。
但那是才上飞机的时候。
等南鸳适应良好,魏聿谨不是多话的人,南鸳体验飞行的感觉,就没什么交流了。
这种静默两人早已经适应良好,毕竟同床共枕了不短的日子。
那时候这个来搭讪的空姐在忙着安顿客人,没有注意到这些,所以误会了。
这一打岔,南鸳就精神了,问魏聿谨:“要不你坐里面?”
魏聿谨松开南鸳的手:“不用。”
他有私人飞机,但平时申请航线等比较麻烦懒得用,平常有陈云在,这种事陈云第一时间就打发了,很少被影响。
这次陈云提前过去安排,魏聿谨不得不让南鸳有所表示。
的确是不得不。
魏聿谨看了南鸳好几次,南鸳似乎对窗户外的云很感兴趣,新鲜的像个孩子,而他自己,这个空姐是搭讪的第二个人,问他要不要什么服务已经两次。
他讨厌看书的时候被打扰,这时候心底还有残存的烦躁。
打量魏聿谨的冷脸,虽然他惯常面无表情,但南鸳感觉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她低声安慰:“从另一方面来说,魏先生,您还挺受欢迎的,这是好事,总比无人问津要好。”
这句魏先生就有点调侃的意味。
现在熟悉了,在私底下还跟以前那样叫魏聿谨是魏先生,一本正经的近乎刻板,尤其魏聿谨本人也说不用这么生疏,南鸳就改了称呼。
南鸳平常都叫魏聿谨“谨哥”,跟外面人学的。
虽然叫聿谨也可以,但过分亲密了,并且她自觉没有谨哥两个字发音来顺畅。
魏聿谨面无表情的将南鸳伸到自己面前的脑袋推回去,但女孩子明亮带着笑意的眼睛在眼前这么一晃,他心里那点烦躁倒散了。
他问她:“你家距离京市很远吧,那里没有机场?”
也是南鸳说没有坐过飞机这件事时很坦荡,所以单纯问一问便没什么冒犯的意思。
魏聿谨依稀记得南鸳家在西北的一个小县城。
在陈云递上来的资料,他只记住了那个县城所在省份,那地方距离京市超过一千公里。
南鸳:“市里有机场,机票贵么,是火车的好几倍。我坐火车来的京市,考上大学来报到,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二十多个小时,从下午到第二天的下午。”
当时她很高兴,终于甩脱了身后这个呆了十几年的小县城。
那时候孟渊已经离开,在那儿,南鸳没什么留恋的。
她孤独,却也自由,在火车熙熙攘攘的陌生人中吃着买的小零食,轻松和开心远胜彷徨。
此后四年,南鸳一次也没回去过。
现在想到那时候,南鸳眼里都禁不住透出些隐隐的向往,那是她记忆中最轻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