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雪儿还觉得麦子是好东西,舍不得送人磨面来吃了一顿,阿宝伸着舌头:“啊,这咋吃啊,我几辈子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面。”
原来,这是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前面几年有了水灾,水灾太严重,半山上的国家粮仓里的麦子呛了水以后处理的不及时,发过霉了又晒干,现在拿来赈灾,这样的粮食,正常年景喂猪猪都不吃,现在却很多无粮之家当宝贝拿回来,想尽一切办法做成饭吃下去。
人到了这个地步,能吊着命就是幸运的事。
李家村和满山的后半山腰上,村民们为了把水渠早点开凿出来导水入村,日夜不停的凿石,烘石,浇水,刨开。
孩子们一窝一窝从山里下到半山腰去送饭,家家都吃上了新得的白米饭和好渣子饭,人人都开心的像过年。
开渠的人为了休息好有力气,一整天三班倒,这样一来时刻有人在干活,水渠进度神速。
十月初已经引水入渠。
当亮汪汪的半渠清水沿着新渠源源不断的流淌到村里的几个大蓄水池里,村里人一半以上失声痛哭。
村人又成群结队往村子里搬,这一次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菜地可以无限浇水,干旱的土地可以无限浇水,田里可以种冬小麦了,镇长搞到了麦种,给了他们这两个村子,按人头下发,再交钱。
虽然这些种子跟外面粮食一样的贵,但颗粒饱满,均匀,好得不得了。
家家都很高兴。
这些麦粒儿,都是阿宝家今年大塘三十亩地四月份新收的,岂能不好?
因为家里有新收的旱谷米吃,李光正就将麦子全卖给了镇长,让他一斤加两颗铜钱的手续费,又卖给了村民。
村民欢欣鼓舞,修半山渠家家得了几斗米粮,能吃好久了,麦子种下能浇水,虽然有点麻烦,但要吃饭的人不怕麻烦,只要有水浇,他们一天到晚的耗在地里,用手推车,用牛车,装上一大排桶,一车一车拉水浇麦子。
看到绿油油的麦苗破土而出,无数村人笑出了满脸的褶子,汗水在毛发间和皮肤上闪光,眼神被希望点亮。
来自原野,惦念原野。很多很多像镇长这样的小官,努力的改善着一村一户的饮水困境,靖州就没有出去逃荒的。
根本逃不出去,户籍被严格管理,每道关卡和城门都严查路引户籍,这是帝制下维稳的必要的强制手段。
为了不发生流民暴动,灾民扯旗,就只能控制人口流动。
仙修另外,野修散修都有专门的木牌子路引,一块就能通用一辈子,丢了重新办理即可。
孔雪儿听说渠水到村里了,一时间好奇,拉着小女儿带着小儿子,让阿宝开动荷叶飞行器,快到村子边才下来走路,到自家房子里打扫了一番。
现在打扫也不用她出力了,正月小侍女使着阿宝画的清洁符,噗噗噗丢几个,屋里屋外干干净净。
孔雪儿笑得像只乱柿子:“果然我们小时候无见识,竟然在府里为了几块布料姐妹间吵来吵去。
我有一天剪了你外婆藏起来的十三块布料,全部裁成我的衣裳,你外婆差点要把我打死了。逼着我做起来穿上,说是如果做不成衣裳,就用那些布料将我裹起来埋了。
就是那样的豪门大家,就因为几匹料子闹得鸡犬不宁。现在的你们呀,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你说我们现在到底是穷了还是富了?
仙修真好啊,地都不用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