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老远也没见司机大叔跟上来,温月才哆嗦着嘴唇小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报警了?”
“他就是那个人。”
“谁?”
白式雪的语气中透着逼人的寒意,“之前在校门口偷拍我的人。”
温月闻言猛地抬起头,神色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主驾驶旁边的隔层有一个黑色的相机盖。”
温月浑身冰冷,心跳几乎停止,“他......是秦若雨那边的人?”
“十有八九。”
山坡上的路滑,一不留意就会脚滑摔倒,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一直向上爬。
大雨斜斜地打进雨伞里,白式雪回头看,司机大叔已经甩上车门朝着她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两个人的衣服早就被淋透了,白式雪索性把带着阻力的雨伞丢掉,拉起温月就向上冲,“快跑!”
“啊?”温月也跟着回头望了一眼,对方跑得极快,而且仿佛对地形很熟悉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田地里还没清理的玉米秆。
“我的行李还在车上!”
白式雪怒瞪着眼睛用力地扯了她一把,“都什么时候还管你那破行李!”
“我的令牌还在里面!”
“我真服了!”白式雪来不及多说,拽着温月就疯了似的冲进一片枯意的树林里。
两个人朝着树林的深处跑去,冰晶飘在落叶上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
白式雪拉着温月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趴在地上,又抓起地上的枯黄的落叶洒在她的身上。
“警察马上就到了,我们就躲在这边,如果被发现了你就先往山下跑,咱们分头跑,他是冲着我来的,不会去追你。”
温月反常地没有反驳,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咬着下唇,眼角还挂着不知是泪滴还是雨滴的晶莹液体。
雨中的树林变得神秘和幽深,雾气开始在林间升腾,缭绕在树梢之间。
密集且有力的雨滴敲打在树木的枝干和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白式雪竖起耳朵集中全部注意力,耳朵里不仅能听到风声雨声,还能清晰地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急剧跳动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谁也不敢探头向外看。
不知是雨声盖住了脚步声还是对方没有再继续向前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白式雪心里计算着时间,足足有五分钟,周围都没有一点动静。
地上除了雨水还混合着未融化的冰雪,温月皱着眉倒吸着凉气。
白式雪余光瞥了她一眼,才想到这两天是温月来姨妈的日子。
平时不着凉她都痛得死去活来,此刻两个人肚皮贴着冰凉的地面,温月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想抬起头向外看,白式雪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温月用气音哆嗦着嘴唇小声问道:“是不是走了?”
白式雪缓缓贴近大石头,只露出了半只眼睛向外望去。
雨水急促地敲击着大地,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一切都显得那样静谧和平常。
白式雪轻轻伸出手摸向温月冰凉的手臂,“肚子疼?”
温月苍白着脸摇头道:“没事,那人走了吗?”
白式雪点点头,“走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吧。”
温月刚松了一口气,二人的身后就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白式雪忽地睁大眼睛惊恐地转过头,就看到司机大叔手里拎着一把铁锤,嘴角扯起玩味的笑容,阴恻恻地盯着她们,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不是要去厕所吗?怎么在地上趴着?躲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