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雪的否认,让胡姨诧异的神情凝固在脸上。
“三年半前我出了一些事,我今年要高考,还没上大学,她都读了三年大学了,我们怎么是一路人呢?”
这下胡姨更惊讶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你不出国了吗?”
“不。”白式雪摇了摇头,“国外没什么好的,清北更适合我。”
胡姨竖起大拇指,满眼都是欣赏,“你绝对没问题的,去清北更好,姨支持你。”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大多数时间都是胡姨在说他们在听。
最后存折还是被胡姨塞进了铁盒子里,“那你们如果再看见小雨,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想把这些钱给她。”
说完之后,胡姨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么多年其实攒了还挺多的,小雨应该会需要的。”
三个人走出楼道后,对着干冷的空气不约而同地叹出一口气。
温月看到白式雪按下了录像的暂停键,不忍道:“真的要曝光吗?我感觉胡姨真的挺不容易的。”
“又没拍到胡姨的脸,到时候发出去的时候我再把她的声音用变声器处理一下,不会暴露她的真实身份的。”
温月还是有些犹豫,“秦若雨本来就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亲妈是摆摊的,如果你发出去了,她会不会记恨胡姨啊?毕竟今天胡姨和我们说了还挺多的,秦若雨确实过分,但是胡姨是无辜的......”
“那我不无辜吗?”
白式雪收起手机,眼神冷淡道:“伤害就是伤害,那三年带给我和我家人的只有痛苦和疤痕,我不会因为胡姨的不容易而去原谅秦若雨。胡姨的苦难又不是我造成的,干我屁事?我不是佛祖,能大慈大悲原谅一个差点要了我的命的恶人。”
温月低下头,咬着下唇愧疚道:“对不起白白,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伤害就是一块石头,如果这块石头可以沉到底,不掀起波澜,那就无所谓原不原谅,这叫放下。但是现在这块石头的余波一直在我的心里荡漾,我不把石头扔回去就会闹心。轻易原谅伤害我的人,就是对恶意的纵容。”
温月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白白,为了赎罪,我给你编辑帖子的文案可以吗?”
“哦?”白式雪好奇地挑了挑眉毛,“你能行吗?”
温月举起拳头咬牙切齿道:“有她好看的,等着瞧吧,一会儿回家你把视频发给我,我构思一下。”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白母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到密码锁的滴滴声后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锅里有黑豆鲫鱼汤,你们俩自己去盛,我去给你们放洗澡水。”
温月望着白母走上楼梯略带疲惫的身影,感慨道:“如果今天是在我家,我玩到这么晚回家一定会挨骂的。”
“为什么要挨骂?”白式雪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我都优秀成什么样了,偶尔一次晚归也没什么的吧。”
温月笑着接过汤勺,“也是,你优秀成这样,把房盖掀了叔叔阿姨都得夸你身体强力气大。”
奔波了一天,白式雪累得上楼梯都要扶着把手才爬得上去。
温月比她走的步数还多,陪着白母不停歇地逛了整整一个下午,又折腾了一晚上,此刻脚步依旧轻盈,甚至在白式雪泡澡的时候主动请缨要给她搓背。
白式雪任由她拿着搓澡巾,在自己的背上像刮鱼鳞一样来回搓动着。
“你不累?”
“不累。”温月抬起胳膊蹭了一下睫毛上的水珠,“心不累,身体就不累。我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和我妈逛过街,逛过最多的地方就是菜市场。小时候很流行红色的带穗穗的皮靴,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了。有一年快过年的时候,我就鼓起勇气和她提了一嘴想要那双红皮靴,那是我第一次张嘴要东西,她虽然没骂我,但是一直说家里很穷,给我灌输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概念,这些我都接受。可是转头没两天,她就给温星买了带亮光的运动鞋,那双鞋比红皮靴要贵。”
温月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白式雪以为她哭了,转过头之后发现她只是在认真地在搓澡巾上又挤了一遍沐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