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得像过流程,温月语气平静,电话那头的温母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后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刚要挂电话,温母突然问道:“月月,你爸前几天从学校回来后说......你当着老师领导的面说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温月停顿了几秒后回答道:“是有这个打算。”
“月月,这可不行啊,那可是你爸!你仔细想想,你爸其实也没对你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就是有时候说话有些凶......”
“妈。”温月打断了她,“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明天还要起早。”
不等温母再回应,温月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叹了口气,歪着头看白式雪,她在和家里人视频。
白母白父还有白式枫的脸同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隔着屏幕双方互道思念,直到熄灯后才不得不挂断视频。
白父在挂断前提高了音量在屏幕那头比爱心,“白白宝贝,你不用担心,爸爸会照顾好妈妈的,你妈今天还说要去打羽毛球,你看她精神多好!不过被我拒绝了,刚手术没多久恢复得再好也不能运动。在学校里就安心学习吧,过段时间爸爸妈妈一起去学校看你哦!”
“白白宝,你哥今天教妈妈网购了,我下单了七件羽绒服写你学校地址了,过几天到了你告诉妈妈一声~”
“猪小妹,这几天别吃辣的啊,前几天你口腔溃疡那么严重!千万要吃清淡的,听见没?”
白式雪打死都不会说晚上才吃完螺蛳粉,她这边先挂断的视频,等他们说完能说到天亮。
看到白式雪的幸福,温月很想掉眼泪。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绝对不会嫉妒,白白家庭这么幸福,她很欣慰,那是她永远也不会拥有的一颗甜到心头的糖。
她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觉得家庭幸福和睦是一种常态。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家庭幸福并不是常态,而是一种非常幸运的概率才会出现。
白家别墅客厅里有一个一米左右的大相框,照片上是一家四口头挨着头的温馨全家福。
温家永远也做不到头挨着头一起拍照,他们家也四个人,可是却分了两派,他们一家三口永远是一派,她永远是被排除出去的那一个。
温月想得出神,白式雪举着充电小台灯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又往你行李箱里塞了一条加绒的棉裤,我回来之前我妈让我带给你的,我刚想起来,差点忘了。”
温月受宠若惊地瞪圆了眼睛,一阵暖流撞击着血管,从头顶一直暖到脚底。
或许,世界上真挚的爱,也不一定非要来自家人吧。
周日一大早,白式雪提起和孙老师请了跑早操和早自习的假,她要亲自把温月送到车站才安心。
苏小琪消失了一段日子又突然出现,谁也不确定她会不会搞事情。
两个人走出校门的时候是早自习时间,校里校外都空无一人。
白式雪本想要给温月定专车,温月非要自己定快车。
等车到了之后白式雪脸都黑了,“这小破车,后备厢能放下你这么大的行李箱吗?”
快车的司机也没有搬行李的服务,两个小女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行李箱抬到后备箱里。
鼓鼓的箱子卡在入口处,后备厢的门关不上。
白式雪让温月等着,她去找司机把后备厢里面的东西挪一挪。
司机一万个不愿意,和白式雪三言两语就争执了起来。
“那么大的后备箱不够你们放的?还挪什么东西?我那些都是有用的东西,挪不了。”
“有什么挪不了的,先放在后座不就得了,等下车了再放回去。”
司机不满地嚷嚷道:“我从这边到车站踩一脚油门就到了,这么几步路我搬来搬去的,这不给人添麻烦的吗?行李箱就卡在那里就好了,又掉不下去。”
“能不能掉下去不是你嘴巴一张一合就能决定的,既然能挪为什么......”
白式雪余光瞄到街对面窜出来一道圆滚滚的黑影,她心里一惊,没再和司机废话马上朝着后备厢的位置冲了过去。
温月还在用力地塞自己的行李箱,浑然不知身后有人提着棒球棒朝她逼近。
苏小琪人狠话不多,举起棒球棒照着温月的后脑勺抡过去。
温月的身子突然被人抱住,耳边传来梆的一声,和低沉的闷哼声。
她猛地转过身扶住白式雪,双眼瞳孔猛然剧烈地收缩,“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