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承肯同意配合治疗,何晴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两个人走出医院,何晴才惊喜地抚了两下自己的心脏。
“温月,你现在脑子还挺灵光的,能劝得动宋嘉承那个大犟种,算你有两把刷子。”
温月苦笑着摇摇头,“因为我能和他感同身受吧,他现在这个阶段,我经历过,我反而觉得他比我更有勇气。”
何晴的眼神里既有心疼又有疑惑,“他都要那啥了......你更坚强。”
“也不能这样说。”温月紧了紧衣领,“自杀并不是弱者的行为,其实走到这一步代表着内心早就经历过无数次挣扎了。这不能代表宋嘉承的承受能力差,只是他现在面对的痛苦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何晴别过头半天没说话,一阵风吹过,何晴的声音恍然传进温月的耳朵。
“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不会啊。”何晴的声音很小,但温月听得清清楚楚。
她把手塞进何晴的大衣兜里,“我现在能这么好,就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啊。没有你和白白,我走不到今天的。”
何晴揪心地疼,那两年,明明她可以和温月走得更近一些。
但是因为纠结和害怕异样的目光,等帖子曝光后,她才出现在温月的身边。
温月回头看向医院的窗,带着叹息转过头。
“就算一个人承受能力再好,面对自己最痛苦的事,且没有办法解决的时候,一样会出现无法承受的情况。所以,我并不觉得宋嘉承是脆弱的,他能撑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能选择再给自己一次活着的机会,我更觉得他很勇敢了。”
何晴把温月揣到自己衣兜里的手握紧了手心里,“作为嘉承的朋友,我真的很不合格。如果我能再多关注他一些,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温月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何晴,眉眼立即展现出欢颜,“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朋友,宋嘉承一定会因为有你这个朋友而感到很幸福。”
何晴凝视着她,“那你呢?”
“我也是,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对吧?”
何晴神色微动,“或许是吧。”
温月没注意到何晴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白白那边怎么样了。”
无论是穿到白式雪身上时,白母对她的无限宠溺和温柔,还是作为白式雪的朋友,白母对她释放的无限善意。
温月都把白母当作一个很尊重很喜欢的长辈,自从得知白母得了肝癌,她的心就一直提着从来没放下过。
何晴安慰何晴,又像是在为白母祈祷,“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十一月下旬,何晴去外地参加集训了。
温月比她晚几天才去集训,孙老师让她提前去教务处签请假条。
实验二中的长假很严格,必须提前审批,一层层审批通过后才能去参加集训。
温月把申请资料送到教务处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为自己选择的人生,而这是迈入新阶段的第一步,她做到了。
教务处在高二高一的教学楼,再次走在高二的走廊上,温月的心中五味杂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不喜欢这个教学楼,这里面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那些关于被打被骂的画面在脑海中模糊地闪过,她以为自己释怀了,但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了生理性反应,特别穿过高一高二连接的走廊上时,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
小腹一阵绞痛,温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向三楼的女厕所。
她捂着肚子埋着头冲进去,没看清路直接和迎面嬉笑着走出来的几个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