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癌?”
白式雪站在水房里,感应灯熄灭好一会儿后,她才哆嗦着嘴唇质问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怕你着急。”
白式雪没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看机票买机票约车一气呵成。
水房的窗户拉开了一个缝隙,十一月的寒风从窗缝中像被磨利的刀子直直插进了她的心脏。
时间静止了好几分钟,直到温月试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白式雪才回过神。
“怎么了白白?”温月的声音让感应灯亮了起来,“我刚才给你倒泡脚水了,再不回去水就凉了。”
“ 哦,好。”白式雪把手机顺手塞进睡衣的口袋里。
温月看她神色不对,挎着她的胳膊伸头问道:“怎么了?”
“我得回家一趟,我妈生病了。”
温月的胸口顿时一沉,“严重吗?”
“肝癌。”
白式雪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右手在口袋里胡乱地摸了好几把,“有没有孙老师的电话号,我还得请个假。”
温月还没从肝癌这个词中反应过来,听到了白式雪的问话后,她连忙重重点头,“有,我手机里有孙老师电话。”
温月了解白式雪,这个时候要给她足够安静的空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她没有去打扰白式雪,在熄灯前帮白式雪整理好行李后,轻轻地把箱子推到了下铺的床尾,随后悄悄地爬上了床。
白式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气得胸口疼,她不明白妈妈生病这么严重,为什么全家人都要瞒着自己。
半夜十二点,她越想越气,不能和爸爸发脾气,索性给白式枫发了一长串信息,给哥哥劈头盖脸一顿骂。
一直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的白式枫有了动静,面对白式雪的愤怒,他只是淡淡了回了几个字:【小旭都告诉你了?】
白式雪咬着牙,指甲盖在屏幕上戳得噼啪直响,【我已经成年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把我当小孩,你想等什么时候告诉我?】
【对不起白白,你离我们这么远,哥哥告诉你了你也是干着急,妈刚从手术室出来,具体恶化到什么程度了还要看病理结果。】
白式雪盯着手机发呆,她不敢细想,也不敢悲伤。
喉咙里堵得发紧,她翻了个身,【我明早回去。】
过了五分钟,白式枫回复道:【我让王叔去机场接你。】
高三请假很麻烦,特别是实验二中这种重点中学,哪怕请病假都得拿病历。
往大了说,中国人请假就是原罪。
上学请假是你装的,上班请假你怎么敢的。
白式雪晚上给孙老师发了信息,对方应该是休息了没有回复。
第二天一大早,孙老师就给她回了电话,得知是母亲生病住院要回春城,孙老师二话没说直接批了。
请假的过程比白式雪想象中简单许多,挂电话前孙老师还柔声安慰她:“世界上没有比妈妈更重要的人了,你的妈妈一定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很久很久,特别久。白白同学也要坚强起来,你对于你的妈妈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支撑。”
忍了一晚上的眼泪,这一刻喷涌而出。
她握着电话哽咽着点头,“嗯,她一定会陪在我身边很久很久,特别特别久。”
白式雪请了长假,什么时候回来待定。
上次月考白式雪断崖式年级第一,孙老师对她充满信心又有点担心。
不过比起家人,学习成绩什么的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年级第一请假了,霸榜校草宋嘉承也请了长假。
两个瞩目的风云人物暂时离开了校园,学生间传出了各种各样离谱的传言。
更有甚者传宋嘉承已经去世了,语气中没有惋惜只有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