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去派出所取赔偿金,温月提前和民警约好了时间。
温母的意外出现耽误了半个小时,三个人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到了午休时间。
办事人员都已经下班了,可是年轻警察却一直等在门外没去吃饭。
看到温月来了之后也没责怪她迟到了,极有耐心地给温月办完手续把钱交给她后,才松了一口气。
温月十分感激,“您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看到你的赔偿金到手了,我心里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年轻警察前前后后义务地帮了温月不少忙,整个过程白式雪看得清清楚楚。
校园暴力案件终于收尾,温月第一次亲手碰到这么多钱。
两万三的现金没什么重量,可温月觉得自己快要拿不动了。
钱是好东西,又是坏东西。
钱可以买到各种想要的东西,温月可以拿着这笔钱上大学交学费,可以拿着这笔钱去坐飞机看极光。
可两万三千块,买不到她过去几年被丢在地上任人践踏的尊严,清除不了那两年被殴打、欺辱、歧视、以多欺少的痛苦记忆。
温月刚要感伤,白式雪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不知道董姗珊在里面用不用踩缝纫机。”
何晴认真地回答道:“肯定是要踩缝纫机的,我表哥真是交警,他同学有做狱警的,说是在监狱关押的人都很惨,每天五点半就要起床,吃完饭后就要上工。有的监狱会让服刑人员从早上六点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一直在工作。”
白式雪沉思片刻后回答:“那跟咱们高三生也没啥区别啊?”
何晴差点被口水呛到,忍不住失笑道:“那可能我们比劳改犯更惨一点。”
两个人在严肃的场合开了玩笑,温月也没心情伤感了,阴霾还没聚拢就被她们吹散。
温月把两捆厚厚的百元大钞小心翼翼地塞到了书包隔层里,重新把书包背到后背上时又觉得不妥,直接把书包抱在胸前。
三个人打车到了海市最大的商场,不出温月所料,这个商场她能消费的地方只有地下二层的沃尔玛超市。
何晴买东西很快,进商场就直奔一家品牌运动商店,给沈策买了一双限量发行的运动鞋,五千多。
何晴刷卡眼睛都不眨,买双鞋比温月去食堂买鸡腿还痛快。
温月和沈策的交情并不深,没有了白式雪做中间的媒介,哪怕在同一个学校,她也几乎很少和沈策见面。
思来想去,温月决定给沈策定一个生日蛋糕。
商场内的蛋糕店都是全国的连锁品牌,没有一家便宜的。
何晴突然来了一句:“沈策喜欢吃八喜朗姆味的冰淇淋蛋糕。”
“啊?”温月挠挠头,“这边商场没有吧?”
“没有,在不远处街对面有,咱们人少,买八英寸的就行。”
何晴的善解人意被白式雪看在眼里,她知道,何晴故意这样说是看出来了温月没说出口的窘迫。
八英寸的冰淇淋蛋糕二百块钱出头,这是温月的理想价位,她欣然接受了何晴的建议。
只剩白式雪没买礼物了,她对男生的礼物没有任何研究。
想着何晴更了解沈策,她直接开口问道:“沈策平时有什么爱好?”
何晴唇角勾起玩味地笑,调侃道:“你不是说你和沈策挺熟的吗?”
这话确实是白式雪亲口说的,就在以白式雪的身份与何晴相见的那天。
话别说太早,真的很容易被打脸。
白式雪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我俩是五分熟,你俩是九分熟。”
何晴笑得肩膀微微颤抖,“沈策好像没有什么爱好,如果非说一个,那就是骑车吧,他挺喜欢山地车的。”
山地车?
白式雪想到了沈策家楼下那个破旧的车棚里,停着的那辆生了锈吱嘎吱嘎响的自行车。
之前去给沈策补课,每天晚上沈策都坚持骑着那辆早就该淘汰的自行车送她回家。
哪怕后来沈奶奶给她缝了坐垫绑在了后座上,但坐久了屁股还是硌得生疼。
回忆是有体感的,她偷偷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抽动着嘴角,“沈策还有这爱好呢。”
“可能因为耳濡目染吧,以前他爸妈......”话说一半,何晴戛然而止。
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何晴马上转移话题,“要不你送他耳机也行,他还挺爱听歌的。”
“好啊。”耳机可以,不用劳心劳神选什么款式。
配置高就行了呗,这是白式雪的购物观。
按她的计划,她不打算买太贵的,他怕沈策有心理压力。
但是在这个商场里能上得了台面的头戴式耳机也没有低于三千的,最后综合考虑了一下,白式雪选择了一款3999元的银色头戴式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