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从高三开学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无论温母怎么催,哪怕把电话打到了班主任那边,她也不想回去。
此时的温母死死地抓住温月的胳膊,好像一个马上要溺水的人在河里抓到了一根浮木。
“你这孩子,叫你回家也不回,现在发信息打电话都不接了。”
周围路过的学生时不时地往她们的方向看来,温月微微皱起眉头,挣脱开温母抓住她的手。
刚想下狠心,余光瞥到温母头顶露在外面的几根白发,心里又有些发软。
原生家庭总会时常给她一种钝痛感,但家里给她的爱又支撑不起来她能无条件地忍下所受的苦难。
温母仿佛有很多话想说,何晴和白式雪默契地退后,并排站在了不远不近地角落处。
这一点她们两个人还是很像的,不轻易参与别人的家事,除非对方主动向她们寻求帮助。
朋友之间也要有距离,给足对方足够的空间,保持尊重。
温母扯着温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温母的嘴巴一直一张一合不停歇,温月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时不时地点点头。
温星好奇地伸着脖子往实验二中里面看,晃悠着肩膀朝着白式雪和何晴走过来。
“你们都是我姐的朋友吗?”
并没有人理他,温星有点没面子,目光不善地打量着她们俩,看到何晴的时候神色缓和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
“姐姐,你和我姐是同学吗?”
何晴被温星盯得很不舒服,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后眼神落在远处。
“刚刚那个宾利车是接你们的吗?谁的车啊?你们要去哪?”
“哪来的那么多屁话。”白式雪直接打断了他,“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这叭叭的。”
温星刚想反驳,看到白式雪刀子般的眼神,瞬间噤声。
他条件性反射地缩了缩脖子,手臂上的汗毛竟然竖了起来。
这个眼神,咋这么熟悉?
温星走远了才敢对着白式雪小声啐骂,离得太远,白式雪没听到他骂什么,懒得再搭理他。
何晴憋着笑,“你对温月弟弟一点也不友好。”
白式雪切了一声,“你也没友好到哪里去。”
之前温月在脑科医院住院的时候,她的家庭什么情况何晴也有所了解。
她从未在医院见过温月的爸爸和弟弟来看望过她,女儿躺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至亲之人从未露面,何晴不用揣测也清楚温月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温母突然大哭起来,拽着温月的胳膊就要往出租车里拖。
白式雪和何晴见到情况不对,赶紧朝着她们的方向跑了过去。
温月用尽力气往后退,死也不上车。
温母哭得嘴唇都在颤抖,“月月,妈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现在连家都不回了?”
“妈,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已经快十八岁了,我有选择回不回家的权利,我现在自己在学校过得很舒心,回家一次我要回来缓好几天,耽误学习,你还不懂吗?”
“怎么就要缓好几天了?”温母急得泣不成声,“哪有不回家的孩子?这像话吗?”
“妈,你别听她胡扯,什么事都拿学习当幌子。”温星抱着膀子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我看她已经乐不思蜀了,刚才你没看到吗?还有辆豪车来接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潇洒了,现在那些社会上的土大款就喜欢玩还在上学的小姑娘,我看她就是不学好,想要干一些卖皮卖肉的下三滥勾当,赚点零花钱。你刚才看她那个手机没有?好几千呢,妈,你想想她的钱从哪来的?”
听到了温星的分析,温母的视线落在了温月手里握着的手机上,顿时脸色大变。
温月气得说不出话,她真想狠狠地抡温星一个大耳光。
温月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只听啪的一声,白式雪的巴掌直接呼在了温星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