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的时候，温月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白炽灯下扑棱着几只小飞蛾。
温月想坐起来，被手上扎着的点滴管牵扯住。
太阳穴依然在隐隐作痛，她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想起晕倒前脑海里出现的那些话语。
说话的女人是谁？
她用力地想继续探索，可大脑宕机一片空白。
温母和孙老师在门口低声交流着，石老师转头看到温月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立刻疾步走了过来。
“对不起温月，我以为你说头痛是借口。”
看到石老师红肿的双眼，温月心里一暖，摇头道：“我没事。”
孙老师和温母也跟着走了进来，“进步确实很大，可能是孩子学习压力大，但是肯积极进取，做家长的就要全力支持。”
温母殷切地连连点头，连声感谢孙老师。
孙老师看到温月呆呆地睁着眼睛望着她，和蔼笑道：“我正和你妈说呢，现在正是用脑的时候，多吃点补脑的核桃鱼油之类的给你补补。”
温月乖巧地说道：“谢谢孙老师，给你们添麻烦了。”
“多好的孩子。”孙老师欣慰地望着她，“以前学习不好那是心思没在学习上，什么时候开始都算晚，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有个好身体才能更好地学习。”
孙老师和石老师又寒暄了一会儿，二人走了之后温母长吁一口气。
“昏迷了六个小时，你要吓死妈妈了，幸好医生一直说没事就是低血糖了，不然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温月朝着门口望去，除了温母之外，家里人一个人都没来。
她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摇摇头道：“现在没事了。”
温母前前后后忙活着，一会儿问她热不热，一会儿问她疼不疼。
电话铃声响起，温母看到来电时没有马上接起。
温月见状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温母才捏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坐到别的空床上。
“嗯，醒了没事了，你今天不上夜班就给星星做饭吧。”
“没什么大事，看看明天能不能出院。”
“老师说月月说因为学习压力大......你别这么说，班主任都夸月月最近学习进步很大的。”
温月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望过去，温母一脸愁容，转过头看到温月醒了，赶紧挂掉了电话。
温母一脸抱歉地试探道：“月月啊，你现在是不是不难受了？”
这个表情温月见过，一般温母心里有愧的时候，脸上都会出现这个神情。
温月盯着手上的针头，“有事直说。”
“就是那个......”温母吸了吸鼻子，“你也知道你爸这人干粗活可以，看细活那是真没眼看。你爸做的饭你弟不爱吃，正好你也没吃饭呢，我就想着回家给他俩做饭，正好也给你熬点小米粥......”
温月侧过头定定地望着温母，“他们不能出去吃吗？”
“不行的，外面的东西又贵又不卫生，用的都是地沟油......”
温月扯起嘴角淡淡一笑，“那你回去吧。”
她本就不是温家的女儿，这样被对待，内心并没有悲伤的情绪。
病房里有四张床位，除了温月，其他的三张病床都空着。
等温母走了之后，屋内只能听到飞虫冲撞灯管的声音。
做灵体很久了，她不怕孤独。
迷迷糊糊又要睡着，病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呦呵，你还真住院了啊！”沈策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
温月轻轻蹙眉，“你怎么不敲门？”
“给你个惊喜！”沈策把果篮放在地上后在病房内环视了一圈，“怎么就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