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你不知道举国上下修路所需的耗费,那可真是多得不可计数!石板打磨不易、极耗人工,陶瓷做的地砖又十分昂贵,莫说修遍大清,只说修上一小段,那都十分不合算。”
胤禛信口拈来,给长子报上了一连串数据,末了还说:“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就算在京城、一国都城所在,也不是处处都是石板路,有不少街道还是土路和石子路。京城都是如此,其余县城、府城只会远远不如,有些穷困的小县城连衙门门前都是土路,可见修路有多么不容易!”
弘晖沉默良久,他被现实打击到了。
后世遍地平平整整究竟是怎么做到了呢?明明修路耗费甚广,后世偏将举国上下的路都修了一遍,他越思考越觉得震撼。
我大清就这么落后吗?
弘晖尤为不甘心,可是他翻遍记忆也没找出后世的路是如何修的,更不知道那看着跟石板有几分相像的路究竟用了哪些材料!
“阿玛,儿子不甘心!有生之年,儿子一定要将全国上下的所有土路都修的平平整整,要让‘出行不易’这句话彻底成为历史!”
静谧的马车里突然传来长子的声音,胤禛倏然一惊,长子胸怀大志,他倍感欣慰,但他怎么觉得长子这志气有些大了?
再看长子那犹自一点一点的小脑袋,胤禛摇了摇头,坐马车都坐到头发昏了,竟突然胡思乱想了起来?
可不都是错觉吗?长子只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了些,纵观历史,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反倒是他这个四贝勒,心中有些说不得的妄念,所以才下意识的选了韬光养晦这条路,进可攻,退可守!若太子上位,他就是忠心耿耿的皇弟,若太子被废,他还是那个忠心耿耿的四贝勒,只是忠心之人换成了他的皇阿玛而已!
一时间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思,只有马车“哒哒哒”的向着四贝勒府行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弘晖刚下了马车就被一把抱进怀里,不过他没有挣扎,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额娘身上特有的果香味。
他回抱了过去,右手轻轻拍打额娘的背以表安慰,语气越加柔和:“额娘,儿子回来了。”
见了儿子的面,再听见他的声音,宜修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弘晖,你可算是回来了……”当着外人的面,她表现的若无其事,可是如今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拉着自己的儿子好好哭一场。
可是她终究还是醒过神来,毕竟在场的不光有她的亲生儿子,还有贝勒爷、她那个表里不一的嫡姐以及后院的四个格格,甚至还有一大堆下人,由不得她任性。
片刻之后,宜修站起身来,用帕子擦拭了一番眼角,而后盈盈下拜:“叫贝勒爷、福晋以及各位妹妹看笑话了,只是大阿哥这一走就是二十来日,我这个当额娘的甚为想念,所以才会失了态,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胤禛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说道:“母子连心,母亲想念自己的孩儿实属寻常,旁人挑不得理!这样吧,弘晖过几日再去前院读书,这两日就让他多陪陪你吧!”母子之情只会叫他感念,不会叫他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