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日,身上越发麻痒,弘晖险些忍不下去。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步了皇玛法的后尘。在最难受的时候,弘晖或是叫奴才按住他的手,或是翻看游记移情分心,从头到尾就没有抓挠过一次。
在他跟浑身的痒意对抗的同时,苏培盛的调查却陷入了僵局。
“贝勒爷,奴才将庄子上查了个底朝天,可是并没有什么不妥,大阿哥也没有接触过天花的痘痂……”
苏培盛回话的时候都想放声大哭一回,十来天的功夫,连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就算贝勒爷不怪责,他也觉得自己不中用。
胤禛蹙了蹙眉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苏培盛,你越发不中用了,一个小小的庄子都查不明白。”
苏培盛低下头来,惭愧着说道:“奴才知罪,只是大阿哥房里的衣物和摆设,奴才都叫御医查了个底朝天,没有一样有所不妥。大阿哥在庄子上接触到的每一个人以及去过的每一处地方,奴才也都一一询问、查探过,还是没找出问题所在。”
胤禛陷入沉思,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力瞒天过海,让大阿哥染上天花?
难道是他那几个兄弟?不可能!夺嫡之争就算再凶险,也祸及不到下面的小一辈头上。更何况他只是个小小的多罗贝勒,谁会多此一举戕害他的大阿哥?
难道是后院里怀孕的李氏和宋氏生了歹毒心肠?那也不可能!她们一无管家权,二无人脉,三无手段,动什么手脚都是一目了然。再有她们也住在庄子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冒这个风险。
“行了,你先下去再彻查一番,每一处异常都不能放过!”
苏培盛勉强露出了一个苦笑,脚步蹒跚的走了下去。得,十来天功夫都白费了,还得重新再彻查一遍。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他这真相还没查出来,大阿哥就先痊愈了。
七月二十七那日,弘晖身上的最后几个痘痂全都脱落下来,只留下满身的斑痕。
御医们喜极而泣,整整十八个日夜,他们可算是熬了过来。
为首的痘疹科主事满脸堆着笑容,心情极为放松,慢条斯理的对着守在主院的一干人等说道:“回贝勒爷,微臣等人可算不负使命,大阿哥这便算是痊愈了,至于那些斑痕,只要涂些药膏,时日久了自会消退的。还有,从今日起,大阿哥就可以从前院搬回自己的屋子住了。”
闻言,宜修立即将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一会哭一会笑,激动的不能自已。
胤禛也有几分激动,不过他更为内敛,略轻咳了几声,向着几个御医说道:“大阿哥能痊愈多亏了各位御医,回头本贝勒定会一一厚赏,同时还会上书皇阿玛,好好奖赏你们一番。”
“不敢,不敢,这都是微臣等人职责所在,不敢当贝勒爷的厚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