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端着小盘子进来,看见的就是儿子看书入了神,忍不住出声提醒,“弘晖,别看了,再看下去你要成了书呆子了!来,先用了点心,是你前几日提过一嘴的桂花糕。现在这个季节没有新鲜桂花,额娘让小厨房用桂花蜜做的,你快来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弘晖放下手中书籍,喉咙不由自主得动了动,舌头扫过牙齿,似乎迫不及待想尝尝这桂花糕的美味。
“额娘,儿子就是提了一句,您这么大费周章的,叫儿子过意不去…”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就被塞进一小块桂花糕,直接让他住了嘴。
嗯,口感好香甜啊!这糯米粉吃起来好细腻,额娘是不是让小厨房专门筛过了?
转眼,一盘子点心就这么没了,弘晖有些回味地顿在原地。
“怎么样?好吃吧?想吃额娘再叫人给你做。”
额娘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叫小厨房做些美味的膳食和点心?他看着有这么嘴馋吗?
“近日,你读书辛苦,额娘不能为你分忧,所以就只能在小厨房里下功夫了。”宜修这话既是解释,也是事实。府务虽杂,时日长了也能上手,更何况府上就那几个侍妾格格,有什么不好料理的?
弘晖如释重负,只要不是他自身有什么问题就好,“额娘最好了,弘晖最最喜欢的就是额娘。”
这话正好叫胤禛听到了,他面上一僵,大跨步走了进来,“没规矩,这等轻薄的话也能对你额娘说出口?”怎么没见你对阿玛说过?再有这话,他都从来没对小宜说过。
弘晖一向知道阿玛的口是心非,也知道时人最重含蓄,赶忙凑上前去,“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额娘待我有生养之恩,又处处妥帖细致,儿子岂能忘怀?儿子还小,只能为额娘做些小事并说几句好话罢了。”
“阿玛不要介怀,焉知儿子没有将您放在心上?这是儿子抽空为您抄写的《孝经》,都是儿子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还请您不要嫌弃。只是,儿子的字有些不好看。”
胤禛故作嫌弃,“庄重些,你这是什么怪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沓竹纸,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弘晖的字是不怎么样,不过字迹清晰、毫无拖沓,看着就是认真书写出来的。
胤禛往怀里一收,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好了,你还不快过来,阿玛要考校你的功课。”
父子二人相处了约莫半个时辰,功课才考校了一半,苏培盛进来传话,说是主院的人求见。
主院的下人进来就跪下了,神态焦急,满头大汗,“主子爷,福晋,福晋她被甘格格推了一下,突然就要早产了…”
“什么?”
胤禛和宜修来不及多问几句,匆匆赶去了主院,将弘晖一个人留在这书房里。
至于弘晖,他还很有心情的继续研读《论语》,嫡额娘和二弟无论出什么事,都跟他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