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弟,你看看。军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没有军纪。现在早操时候,这么多营连早操都不上了。这还是军队吗?”曾国藩痛心疾首地道。
曾国荃对陪同考察的萧浮泗道,“去吧各营守备、千总这些叫起来,让他们带兵出早操训练。”
萧浮泗也为难地道,“大帅,恐怕现在叫他们出早操也不太现实。”
“混账,你怎么说话呢?”曾国荃冒火道,“怎么不现实?人都死光了吗?”
萧浮泗忙道,“那倒不是,只是打下南京后,弟兄们太累了,早上很多营就取消早操了。”
“我看是每天忙着到处抢劫、掠夺、奸淫,搞得太疲惫了,起不来吧?”曾国藩生气道,“去营帐里看看!”
萧浮泗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他知道,营帐里面的情况更是不堪入目。曾国荃见萧浮泗在这里磨蹭,于是道,“你耳朵聋了吗,我大哥要去营帐里看看。”
“是是,属下明白!”萧浮泗心中暗暗叫苦,他明白,曾国荃属于脾气火爆的统帅,但是只要他的脾气发过了,下面的人都平安无事了。但是他大哥、两江总督曾国藩,曾是极为善于控制脾气之人,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这种人不会说太多的话,对看到的不满,也不会当众严厉批评,但是事后的清算处罚,那狠得多。
想到曾国藩如果到了营帐里,看到的景象,身经百战的萧浮泗也不由得心慌慌,背后冷汗直冒。暗道:冲进南京城后,确实自己也是忙于搞钱去了,对下面的管理也太松懈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曾国藩大人会来视察这一事呢!哎,哪怕自己花个两三天,弄一两个“模范营帐”,等曾国藩来视察时,摆摆样子也好啊!
曾国藩铁青着脸,随意走近几个营帐,掀开营帐的大门,里面的臭气冲天而来,有脚气、有酒气、还有各种臭气,混合在一起,简直是臭不可挡。而大帐里面的湘勇,不少则是赤裸着上身,有的甚至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武器被扔在角落里面,他们在营帐里面,东倒西歪,有的手上还捏着酒瓶,均在呼呼大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