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自己也不理解。
唯有几位负责族谱修缮工作的老人心有明恍,知道这位私生的大少爷,时至今日仍然没有登上范氏一族的族谱,根本算不得范家人。不过范闲于京中小有名气,又贵为驸马爷,对于为何迟迟上不得族谱,便是他们这些老人也猜不透其中的猫腻。
“先生,今年的味比往年还要重些。”若若已经有些撑不住。
“的确,往年时你都不会抱怨的。”林若微微调侃,藏于袖间的手暗暗发力,透出连绵真气扩散周边,立时驱散熏味。
效果立竿见影,范若若顿感眼前明朗许多,呼吸也顺畅不少,视着哥哥上香。
擦去先前熏出的泪珠,范若若有些娇气的埋怨道:“先生怎么不早点使这招。”
林若认真道:“因为若若是个坚强的姑娘,你不说话,先生也不好擅作主张。”
范若若笑了笑,不禁想起小时候的经历,她总是跟先生说自己有多么坚强之类的话语,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为了在先生面前争点气吗?
或许是想证明对比于其他蜗在闺房内的京都女子,这个叫若若的小姑娘处处都要强上许多。
若若忽然很感动,有人能记得她的话总是好的。
祭拜过后,天色渐下,或许是来京都时候多了,让范闲回味起了乡下的野生活,强硬主张留宿一晚。
藏着颗慈父心的范建同意了孩子们的意见,转而带着柳氏回去范府,他明日还要上朝,自然是不宜留夜。
范氏庄园归根结底是座农庄,水田相间,山野万里,不少无法在京中营生的范氏族人皆靠此为活。
庄园里的长者耐心接待他们,用过晚饭后,一行人各有打算。
娇生惯养的范思辙本来是不愿留下,但一想到回京与威严的父亲大人相处一车,他便觉得吃点乡下的苦算不了什么。
天黑漆漆后,范思辙钻入房间中,继续估摸着白日的账目消耗时间,迷恋程度颇有些变态。
林若很意外的也留在农庄过夜,只是夜色过后很快没了踪影。
范闲只好领着若若在田间散步,刻意屏退护卫,说些兄妹间的悄悄话。
“范思辙未来倒很适合经商。”
“先生也是这么说的,打小起就在培养他的能力,只是这小子贪玩,没少挨板子。”
商贾低贱的时代,先生的眼光饶旧放的开,范闲不由得升起满满的敬佩。
两兄妹聊得尽兴,殊不知隔了好远一片的小竹林中,两道人影身形如风,一前一后穿过林间,惊得竹叶沙沙作响。
五竹轻轻一抖,腾空跃起,压在摇曳的竹上,风声瑟瑟,他有些不解地看着下面的人:“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竟还能不落步伐追上来。”
“多年一别,有些想五大人了,便来求一见。”林若负着手,很喜欢抬头看着这位冷血的杀手。
“五大人…”
五大人这个词很陌生,却让五竹微微动容,除了费介会这样称呼他。许多年前,与小姐初建监察院,作为院里第一位提司,也经常受人这般称呼。
这让丧失不少记忆的五竹又想起许多往事。
“来寻我,是要打一架吗?”五竹很干脆道。
“就不能单纯的想见见你吗?”林若打趣道。
五竹冷漠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真是个无情的家伙,不过还好,五大人这些年没忘了林某,也算是万幸。”林若庆幸无比道。
五竹想了想,偏头道:“本来已经忘了你,不过小主人经常提起,不知不觉又记下了。”
“那怎么样才能让五大人印象深刻呢?”林若问出了这个问题。
“打一架吧,我只会记得与我交手的人,比如叶流云。”虽多年未见,但五竹就是记得他。
竹林在风中摆动,一股强大的真气弥漫其间,林若挥劲而上,那张手汇着力道拍上去。
五竹出手总是很干脆,挥起手中铁钎,直率的朝着来人刺去。
两人交错而过,复又交织。
渐渐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却又极为巧妙的控制在竹林周边,不会波及过多的范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