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金帐内的众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成吉思汗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指着郭靖对大家道,“诸位,这次我们能打赢金狗,除我之外,出力最大的就是这个小家伙,他手下不过几千人,却杀死了数倍于他们的敌人,金国的西南的防线都被他打穿了。”
“我们能在正面战场上毫不费力的逼退金国大军,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这小子在西南把金人打怕了。”
“你们说,这样的功臣怎么能坐在后面!”说完,他又看着郭靖,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你就坐在这,这是你应得的!”
郭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被大家这样看着,他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如成吉思汗所说,他在西南打的是漂亮,但比起其他大将,自己这点战功还是不够看。
即使郭靖觉得这些大将都没有恶意,看向他的目光也是欣赏调笑居多,可他依旧如坐针毡,尤其是他看到跟窝阔台他们坐在一起的拖雷,那眼睛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心里更加难受。
其实,若是按战功来算,大家都差不多,若是其他人坐在这,大家或许会争执,会嫉妒,但郭靖坐在这,他们就不会生出别的心思了。
这小子实在是太年轻了,十六岁,跟他们儿子一样的年纪,有什么好嫉妒的,再说了,他打的确实漂亮,够资格坐在那。
由此也可以看出铁木真的手腕,他并不只是打仗厉害,政治手腕也颇有一手。
一场宴会,大家喝得醉醺醺的被各自的亲兵抬回去。
郭靖也被灌的七荤八素被人扶着回到营帐,夜里漆黑,看不到周围的事物,他晃晃悠悠的脱去铠甲,钻进被窝,岂不料,一个温暖柔软的身躯正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刚进去,郭靖就感觉不对了,手一摸,他眼睛瞪的溜圆,心里一惊,酒顿时醒了,他猛地跳起来,警惕的望着鼓囊囊的被窝,厉声喝道,“你是谁?”
在这短短时间内,他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勉强能视物,他只看到一张脸从被子里钻出来,哭哭啼啼,“将军,别杀我,我什么都能做!”
此时,郭靖什么都明白了,他统领大军以来,见过类似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蒙古骑兵在战场上如狼似虎,劫掠的时候更是凶戾狠辣,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没什么是他们不做的。
连带着他手下的汉人骑兵也被影响,不过郭靖用了上百颗人头祭旗之后,他们就不乱来了,在那之后,他会把自己那份战利品分发给手下的将士,同时制定劫掠的规则,尽量不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当然,该抢的还是要抢,他还没那么不知趣。
他手下的那些汉人或许会因为一时的义气和奴隶的身份跟着他,但当他们蜕变成士兵之后,这种关系就已经不牢靠了,需要利益来维持,不然他们凭什么跟着你?
也许,有的主将能依靠人格魅力引得手下士兵慷慨效命,但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需要利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至于蒙古骑兵,他管不了,也束缚不了。
现在回到成吉思汗的军帐,竟然有人往他帐篷里塞人,当初在战场上,手下人有这么干过,但被他狠狠地处罚过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这样做。
不用说,这肯定是某个叔叔伯伯给他塞的人。
今夜喝了这么多酒,再加上战事结束,长期杀戮带来的心理压力一招释放,郭靖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被子里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哭泣声也收敛了许多,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时间,郭靖也感觉到口干舌燥,心里好像有一团火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终于,他忍不住伸出手走上前。
正当他准备掀开被子的时候,突然灵台闪过一丝清明。
我在干什么?
我这样做,对得起华筝吗?
残余的理智占领了思想的高峰,他深深看了一眼被窝里的人,毅然决然转身掀开营帐离开了。
从营帐里出来之后,郭靖踏着大步在军营里狂奔,夜静悄悄的,偶尔有帐篷里传出男女的喘息之声,而他却从未停止脚步,反而越走越快,最后索性施展金雁功冲出了军营。
晚上守卫的蒙古骑兵只看到一道影子从眼前闪过,便再也看到他。
不知道跑了多久,郭靖的理智终于回归了,他气喘吁吁的撑着腿,望着草地,思维放空,可心里那把火还是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他深吸一口气,蹲了个马步,摆开拳势,他竟然在练拳。
“轰!”
拳头带着气流,轰出了音爆声,一招一式劲力十足,他好似不知疲惫一样,一直在练,从太祖长拳,再到南山掌法,再到大伏魔拳法,降龙十八掌。
周边的草地被他轰出的拳劲打的坑坑洼洼,草皮翻飞。
渐渐地,东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慢慢变红,云朵儿染成了温暖的玫瑰色。下一刻,一抹明亮的弧光浮出,柔和而纯粹的红光铺满天际,郭靖才筋疲力尽的收拳,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嘭!”
一具沉重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郭靖没有感到半点疼痛,眼皮确实前所未有的沉重,在天边微光的照射下,他竟然陷入了安眠。
而在蒙古军营里面的,成吉思汗坐在宝座上,他刚吃饭,就收到了手下的汇报,得知郭靖的举动,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放声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