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眼前这一幕他却有预料,不过没想到来得这般快速,连让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也不给.
苦荷口中不知在颂念着什么经文,扫视了全场亦没能发现秦家父子的身影,微风夹杂着腥气吹来,他转身离开。
至始至终,也是没有回应上杉虎任何一句话来。
嘭!
剑器碰撞,上杉虎手中的长剑倒飞而出,阮玉铁扇一合,一脚踏出,已是踩碎了对方剩下的一条粗腿。
半跪变为了全跪。
手掌一松,制式长刀落地插入不太坚硬的地面,阮玉负手而立,面上疯狂之色尽去,一派冷峻与温和表情变换不休:
“为了能杀你,小人这一趟去南京城可谓是遭了老罪了!”心中闪过一位铁面判官的身影,阮玉心中没来由的便是一怕!
不着痕迹地左右偷瞧了一眼,好似对方还能追到这战场中来一样,让人如杯弓蛇影般惊惧不已
自己去到南京城中也不过是重拾旧业,盗取(强抢)了些钱财,邀请(绑架)来能工巧匠为娘娘赶制一套首饰罢了,没成想却是遇见了那位名声日大的铁判官!
只是两个回合,自己便栽到了对方手中.那一幕,至今令人难以忘怀。
本以为自己今生命运多舛,为将美梦就此夭折破灭之际,他本着死也死个名正言顺的心思,这才打出了为皇后娘娘办事的名号来,出言威胁对方不料,惊吓与惊喜往往来得这样快速,且不分先后。
铁面无私的铁判官放过了自己!
并言说着:“虽是为娘娘办事,但也要注重方式方法!好在这一次你没伤人命,还能挽回.若是有命案发生,就是娘娘在此,你也要死!”
话毕,竟是将身上的银票交给了自己:“都是些贪官污吏的钱财,为娘娘打造好所需之物后,剩下的,都转交给娘娘。”
“在下省得!”
“这些匠人也要送回去!”
“当然,当然”
太悬了!
得亏自己重拾旧业时没捡起杀人的行当,不然他不是白死了?
还有一点!
娘娘啊!您也没说过铁判官也是您的人啊?事前能不能告知在下一声儿,就是提前打个招呼也好啊?那判官笔的笔尖当时离着自己的喉咙可就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了!
散去心事,恐惧与愤怒的情绪方才在与上杉虎的拼杀中也发泄了数分,他偏转过头来,缓缓言道:“上杉破的事儿在下做不了主,娘娘至此时都未能回返营中,想必是有着要事在身。”
“对于将军来说,在下还是更希望您能恢复恢复往日里那般的桀骜不羁来,这样就是动手时,我也能果决一些!”
嘴角上扬,上杉虎好似想要微笑出来。
如今这般的局面,无关身份差异亦或是实力不济,对方用毒虽显下作,却也只是自身的心性所造成的啊
看来,自己倒是被义父所料中了:只可为将,不见朝堂!
义父明白这个道理,却因仇恨而深陷囹圄;自己不明白这个道理,而因自负狂傲而灭亡;可义子上杉破尚还能被挽留
“我不知娘娘是用何种手段说服这些亲卫,叫他们背叛得这般彻底。”
转头看着已在处理尸体,收拢战场的士卒,每人都好似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一样,手脚麻利的搬运着,上杉虎自嘲一笑:“知情的亲卫都死了,本将的死也与娘娘没有关系,之后,或许我会被按上个什么罪名来昭示天下但,若是本将留书一封,‘畏罪自杀’,或许也能为娘娘省去很多的麻烦!”
阮玉面容上的淡笑缓缓收敛,好奇发问道:“为了上杉破而不顾身后名?”
“就只为一个上杉破!”
上杉虎沉声道,看向阮玉的眼神除了坚定,便只剩下了滔天杀意!
男人之间,往往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便能被打动心房,继而激动落泪.反之,也能被说得通。
点了点头,阮玉错开视线不置可否般说道:“我会尽力,将军的话亦会原封不动的传入娘娘耳中!”
“如此,便多谢了!”
心中微叹,这一次为了义父而连累了义子,也不止是否赚了?
呵,人生又哪里是或赚或赔能说得清的!
噗!
真气劲力勃发,一吸一握间,掌中捉刀如饮酒,“臣!愧对大齐,愧对陛下,愧对娘娘.”
声震方圆数里,闻言的士卒们尽皆停下手中动作,好似为了大将军而默哀,片刻后,便又恢复了行动,一切都平静如常。
只是,一代大齐名将上杉虎,却就此陨落。
“来人!将上杉虎的尸身收拾收拾,留待娘娘返回后决断!”
几名士卒来到阮玉身前,收敛着大将军的尸体,待他们将要离开时,却又被阮玉给叫住了:“上杉破如今身在何处?”
“少将军上杉破先前于阵上受伤,此时正在后营修养。”
士卒不太确定道:“伤兵营在后方左侧,第七至第九号营帐便是!”
“我知晓了,多谢相告。”
士卒稍感诧异,但还是微屈了下身子,复又忙碌了起来。
阮玉缓缓步行在周围,取回了自己的短剑与两把短刀贴身放好,铁扇击打着左手掌,望着伤兵营的方向沉思几息后,便是坚定不移地大步朝前走去
他是去杀人的!
这些小事他自己便能处理好,又何须扰了娘娘的耳目,让其费神呢?
伤兵营第九号营帐,因上杉破是在战局终结之前受的伤,是以被搬运到了此处修养,他也没因自己的身份不同而与他人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待遇
其内,呼号声此起彼伏。
冷兵器的碰撞便是如此了,要么当场便身死,要么便缺胳膊少腿的在此等死.总之,这些人在上杉破看来都不算硬汉!
尽管身上疼痛不已,但用过伤药后的上杉破还是耳听着‘旋律’呼呼大睡——他要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不出所料的话,之后的战事应当不会少。
自己可不能拖累了义父才是!
睡梦中,他只觉得有人靠近了自己,随后便脑袋一麻,眼前深黑,再无知觉了。
阮玉左手持剑,剑刃末端深深插入了上杉破的太阳穴,隐隐泛白的一丝液体混杂着血色,迅速在剑刃上蔓延而出,复又变得浑浊不堪。
“自己也不算是食言吧?的确是尽了力了,应该没有多少痛苦才是”
手中一甩去掉其上的血污后便收剑回鞘,阮玉拍了拍手掌叹息一声:“至于传话嘛,就等娘娘什么时候发问亦或是自己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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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接着码字,争取凌晨发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