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锤在师傅手里,它叫“引锤”,就是引导的意思。师傅小锤落在铁件的哪个位置,徒弟的大锤就打在哪点。小锤直下、歪下、往前一抹、往后一带、都是不同的意思,所以徒弟的大锤有重有轻,有擦有蹭。师傅在铁砧上连点两下,即表明结束一个环节,徒弟的大锤往地上一拄,却顾不上喘一口气,去拉风箱,再把炉火旺起来。
二马爷爷的外公是铁匠,而且是当地很有名的铁匠,所以有意无意唠叨了这么几句。
还有,出生1964年的李轻松,她的《再次遇到铁》、《铁的幸存者》,有令人难忘的句子:
是风遇到了树林,风就有了歌声。
这歌声遇到了哑者,手语就有了深意。
是铁遇到了铁,铁就有了生命。
作为铁的幸成者,我原谅了所有的苦难。
——这些句子出现在故事情节为主的小说里,应该是意识流写作的一种运用。这如同评书的惊堂木扣响后,说书人往往要把主题从书中转移到题外话的插科打混中。
作为小说,是一种结构形式,而不是在水文字。
……
传说中的血滴子在这里出现。
蛊雕当场做了演示。
一个兵士押出一个高大汉子。此人被两头狴犴擒住,嘴里骂骂咧咧,可见这人不是一般平民,不是山匪就是一方地头蛇才会临死还这般豪横。
他骂道:“怪兽,我※你娘!”
汉子被捆绑在一根木桩上,他边骂边不服的挣扎。
蛊雕大翅一扇,利爪在空中抓着一个金属笼子,在洞中绕壁一周后,远远的向汉子扔来。
这笼子就是血滴子。
铁笼子呼啸着刺耳的破空声,在洞里有限空间巡迴,忽上忽下,弯来拐去,去向不明后,又在石壁上哐当哐当的撞击。
汉子睁裂血丝的双眼,什么破玩意儿?骂道……不等他一整句话骂完,距他远处的血滴子不见了,汉子的头颅已经装进了这个金属笼中。
绑在木桩上的汉子,他的无头颈脖冲起一注血雾。
小桃子和朱雀,都没能看清血滴子是怎么取走人头的。
朱雀提出快快离开。如此惊天秘密被发现,容易招来麻烦。
要是血滴子发现他们,头颅不保。
待两人要动身,听得溶洞里当当的钟声敲响了五下。一片锤打声停止,刚刚忙碌的怪兽全放下手中铁锤,排成队列,在一大型餐车前领取食物。猪、牛、羊,一只只从大餐车上被怪兽扛走。三五一群在地上分食。
这些牲畜都是活体,它们拚命挣扎,有的挣脱后满地乱窜,终还是逃不过怪兽,抓住后爪子一撕,活生生的就开膛破肚。
这些怪兽喜的是内脏,吃了内脏后再啃躯干。
雷禁区是没有人家的。它们定是英朝民众时时叫嚷丢失家畜的来源。
朱雀小桃子退走的脚步分外小心。
但还是动摇了一块靠壁的松动石块滚下来,砸在地上响动,在溶洞,回声里格外震耳。
“谁!”
这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盔甲的兵勇,执剑看向两人退去的位置。
小桃子说快。抓住朱雀的手迅速遁去。就听见后面又出现了多个兵勇,追来。
朱雀被小挑子拽住的手在小桃子手里回拉,停下步子。小桃子急匆的说快走,要是把我们捉住了,可能要死在这里。朱雀说我的鞋,我的鞋掉了。
小桃子一把力抓住朱雀说鞋不要了,要命。
身后,哐当哐当的声音撞击着石壁追来,小桃子握住朱雀的手,奋力奔跑。地遁有时也快,快时几匹山脉眨眼之间,慢时如同现在马拉松似的赛跑。
哐当哐当声音愈加的近,朱雀跑得肺里没氧,小桃子拖她的气机也快用完,叫道:“吃奶的力用上,再慢下去血滴子追上来了!”
冒出地面,出现在两人面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庄园,青瓦白墙在稻田间伫立。
四下望去,是一处平坝,周围是田园,稻田绿绿。
一股旺旺的气焰,从大户家庄园里升腾起来。
寻常人看不见这股气焰,但小桃子和朱雀能看见,正是地下兵库炉火散发出来的气浪,缭动空中一片时空虚晃。可见,这大户人家的庄园,有地下兵库的出口。
与小桃子土遁回来后的朱雀,在心里嘀咕,要不要把见到的兵库一事告诉孟王府。这是一件大事。虽然她还不清楚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凶险,从小桃子口里,这个在京城四下乱跑的包打听语气中,好像是一场可怕的风暴就要发生。
京城的地底下,有人收容怪兽制造兵器,建了一个地下兵库,这是要举事。
不过,她要等玄武回来后,先将此事告诉他,与之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