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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入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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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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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跳崖死了,他应该悲伤才对。

他刚才凄凉的叫声山谷回荡已经悲伤了,而且,他现在的情绪一点也没有让他想哭,反而是……

想骂。

那我现在应该是……

对,我现在不是要悲伤,是要气愤。

玄武现在的情绪就是气愤。

他气愤的走下山。

师父太坏了,分明是在找死,却要说成是去旅游,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不为他唯一的徒儿考虑考虑,到目前为止,什么功法都还没给他教会,就丢下他不管了。

可是,走到半山腰,玄武看到山下上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

“师父——”

虎头山峡谷有了玄武欢快稚嫩的叫声。

“师父,父父父父父父……”回声久久不息。

师父没死成,以后的日子依然是温暖快活的——师父有肉吃他就有肉吃,师父有酒喝他就有酒喝。口诀背完后,说不定就要真正教他功法了。这等于就是愁云黑雨被一阵大风刮走,迎来天边红霞当顶晴空,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他又有了依靠。

他是个孤儿。

师父这一跳,跳出了地震。

虎头山崖下的仙人桥是一道200米长的大石梁,横架在南北大小虎头山上,气势雄奇,是天堂一个座标景观。玄武住在小虎头山的小木屋里,上学堂从仙人桥走下山,免得爬后山的小路,要省很大一段里程。

师父跳崖天庭震荡,声波传到太极殿,天老爷问发生了什么事。

千里眼望去。

“太子干爹跳崖,引起地震,仙人桥断了。”

“什么呀什么,那是一条龙脉呀,这个老不死的!”天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师父低下蓬松的眉毛说:“天老爷发火了。可是,那龙脉也太不经事了。”

玄武看去,昔日仙人桥,巍峨两虎山,眼下,拦腰截断,一个倒人字斜插深谷,成一废墟,别说天老爷,任何人看了都生气。这要是换到地球上,比如神女峰倒了,迎客松埋了,破坏自然景观师父罪就大了。

关键是,玄武不能从他的小木屋走仙人桥去上学了。

这以后,只有彩虹的时候,玄武才能走走近路,从彩虹上过。

遇上阴天和雨天,没有了彩虹,从后山的一条崎岖山道下来,这给玄武进学堂多出了二十几里的颠簸路程。为了上学堂不迟到,玄武要起早床。天蒙蒙亮一个黑影子在山道上深一脚浅一脚,边走边打瞌睡。

实在是困,就趴在石头上眯一下,这时,知更鸟飞来叫道:“迟到了,迟到了——”来把他啄醒。

醒来后,玄武在嘴里骂着师父。

自从做了那个梦,师父要去冥,这些年来一直在作死的路上狂奔,速度达到百米9秒,尝试了一百多种死法。

烧不死,摔不死,杀不死,煮不死,粗绳套脖子吊在树上三天两夜。

活腻烦的师父老想去冥找那鬼女子。

冥究竟是个啥玩意儿,说白了,师父自己也不清楚。

其实,也就是他把酒喝高了的时刻。

酒精程度不同,说出来就不一样。玄武越听越觉得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冥比苍穹还好。

鸟语花香,万紫千红。风和日丽,四季如春。莺莺燕燕,暗送秋波。羞羞答答,搔首弄姿。——师父捡到一本词典,里面有成语、打油诗、歇后语、顺口溜、对联,每天背几句,用在说话中,不管通不通顺。

冥里漂着浮空山,山上瀑布如练,山下金河沦涟。金河里流淌的不尽是水,有金子。唏哩哗啦是金子碰撞的声音。

想把山移动一个位置,只要轻轻一推,对,用手指尖那么一点,整座浮空山就可以换位置,像靠岸的轮船屁股,稳重又有实力。

这不就是幼稚园里的积木吗?

江山易改,随心所欲。

河水可以躺着流,也可以站着流,也就是说河流像炊烟升起。

这不就浴室里的淋浴吗?

山上有酒泉。酒泉冒出的酒是冥界五谷最最顶极的佳酿。酒泉方圆十里,弥漫着酒香。酒香中含极浓的酒分子,以至方圆的鸟都醉了一样,空中飞得偏偏倒倒。

这不就是断线风筝吗?

喜好一杯酒的冥客来到酒泉尽情的喝。

一杯一杯又一杯,一碗一碗又一碗,用一个词汇就叫“畅饮。”

他们喝得飞仙飘飘,醉得偏偏倒倒,男男女女酒泉周围躺了一地。

“姑娘……”师父说到姑娘吸溜一声没让嘴里的哈喇子掉出来。

冥里的冥女都是能歌善舞的优美姑娘,她们扭腰,踢腿,腿踢过头顶时,大腿根从短裤衩豁大的开口滑出来又白又嫩。她们跳波斯舞,肚皮一挺一挺,送到你面前逼你后退。你会清楚看到,她们的肚脐眼像脸上的酒窝在微笑。弯下身,翘臀瞄准诗和远方。摆浪时胸前乱颤,活像占山为王的动乱朝代。

“师父你流氓!”

有一天师父咳嗽两声,又说,冥,什么都没有——你看,前面说的冥,有金子,有酒泉,有姑娘,还饱满……现在,又什么都没有了,这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不怪玄武不信。

但你想要有什么,心中动一个意念:剑来!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少年眼眶一扩,有这么神奇么?

这对单身狗来说诱惑巨大——嫩模直长腿,剑来!对倒闭的银行行长诱惑也巨大——美元欧元,剑来!

再重复一遍:冥,是所有生命的下一站。到了冥,再下一站就是弦。弦后有度,度后有乎,还有下一站的下一站。宇宙是圆,生命是圆,世上没有死。想要什么,动个心思:剑来!

“师父,我可不可以吐个槽?”

整点有用的,你这些全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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