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剑飞身上前,仍是头也不回的向后冷声吩咐道:“灵芝我去拿,你快出洞去,绝不准进来!”
裴寂见那黑蛇高大无比,非比寻常,想同她说实在拿不到灵芝就不要算了,可京墨已经与它缠打在一起,左手软剑配合右手飞针,招招都往黑蛇的七寸使。
与兽类对打不比常人,攻打手法都有限制,幸而京墨以前学过御兽之法,深知此等野蛮之物开智以后不该强攻,因此持续的攻击密不透风,连一场细绵雨丝都落不进去。
那黑蛇见遇上强敌,也知保命要紧,便收敛强悍的攻势往后缓缓退去,一时有种节节败退的败势。
裴寂站在洞口,探头探脑的悄悄望着这幕,喜色逐渐浮上脸庞。
血腥气一股股从喉咙管里漫上来,京墨咬紧牙关不露颓色,把手里的软剑愈发使得细密如雨,才把黑蛇勉强逼到了洞尾的角落里,然后趁机飞身从地上捡起灵芝。
她不敢背身露出破绽,只能一手拿着灵芝,一手拿剑,与黑蛇面对面的互相对峙,再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
黑蛇拇指大的幽绿眼珠在洞穴深处发出光,紧紧盯住她手里的灵芝,又看向洞外的方向,忽地仰天发出一声极怪极细的嘶吼声。
兔子被逼急了还要跳墙,何况一只形态可怖的巨蟒,京墨更加戒备了,还以为它要愤身扑来与她一决生死夺回灵芝。
却是足足半刻也不见它丝毫动作,京潭心头刚觉怪异,突然听到洞口传来裴寂充满惊慌的大呼小叫。
下刻,裴寂惊慌失措的从洞外快步跑了进来,大力抓住她背后的衣裳,死死抱住她的腰,恨不得整个人缩在她身上再不肯落地。
“蛇蛇蛇,外面出现了好多的蛇!”他说着话都有明显的哭腔,脸色煞白,浑身不住的发抖。
“真的有好多好多,有一条还爬到了我的鞋上想咬我,阿墨我好怕,你快把它们通通赶走!”
裴寂真被吓坏了,水润润的眼瞳眨了两下,豆大的眼泪珠子摇摇欲坠,眼泪汪汪的可怜极了。
“我讨厌蛇,最讨厌蛇了,呜呜呜,这条丑长虫还放徒子徒孙来欺负我,你绝对不能放过它们!”
京墨皱着眉回头看向洞外,果然看见洞口外有无数的小蛇盘踞,黑黑压压的压倒一大片草丛,却没有一条小蛇敢游过洞口,显然是惧怕着洞里的黑蛇巨蟒。
这下她怎不知是黑蛇的目的,把裴寂逼进来,让他成为必须随时看护的负担,才能以此拖住她。
这条巨蟒黑蛇也不知是因何故竟能修的此等厉害,成精开智学会这些阴暗的凡人招数。
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一会儿。”
“啊?”惊惧不已的裴寂躲在她身后,与她寸寸贴靠,简直一刻都不敢再离开她。
京墨却是沉着脸,把腰间环绕的手臂拉开,紧贴后腰的长腿推旁,和姿态亲昵的裴寂分开了距离。
她手掌握剑,剑尖划过,地上被径直甩出一道入地剑气,字字冷冷的说道:“你耐心等一会儿,我杀了这个大的,就拿这些小的回去给你做蛇羹,你吃饱了就不会再怕它们。”
裴寂一向讨厌吃这些乱七八糟的爬虫类动物做成的食物,多看一眼都会呕吐不止。
不过如果是她做的食物,即便食材再古怪,他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她亲手做的东西了。
怀念起往昔美好的裴寂忍不住舔舔唇,悄声问她:“蛇羹放辣吗?”
现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关于蛇羹放不放辣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事么!?
他的脑回路有时千奇百怪,有时心血来潮,真的很难让人跟上他的节奏,理解他的所思所想。
幸而五感迟钝的京墨大多时候并不需要理解凡人的七情六欲,只需要觉得不会妨碍到自己时,然后无异议的盲目顺从即可。
这一点倒是很好的与裴寂互相搭配,有人闹,有人听,有人说,有人应,倒是格外的和谐。
于是京墨想了想,答他:“放。”
心里又暗暗的想,幸亏这黑蛇听不懂人言,否则听到她们当面就敢光明正大的商讨拿它的子孙后代做蛇羹,怕是蛇胆都要气炸了。
“我喜欢。”裴寂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说着话像是撒娇般,“我还想吃枚荷包蛋,带糖心的那种。”
“……”还真给她安排上了。
他是不是又忘了半个时辰前他才重声立誓要和她彻底划清界限,与她老死不相往来的事了?
京墨心里无奈叹息一声,还是顺着他答:“好,我给你做。”
“那……”
他们二人在这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对面的黑蛇瞧准了机会,在暗中静悄悄的匍匐前进。
随时观察着它动作的京墨自然发觉到了,终于打断了身后越说越激动,有些眉飞色舞的裴寂。
“别吵,等我杀了它,就带你回去。”京墨把灵芝塞入他怀里,面色凝重的嘱咐道,“你站在原地,不要乱动,以免它借机伤你。”
大事面前裴寂也有分寸,捧着灵芝眨巴眨眼,乖乖的哦了一声,果真闭上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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