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
“嘘。我还想再保持一段时间的静默。”
同事立刻起身,单膝跪地,如虔诚的教徒般低着头。
“神啊!我竟做了如此不敬之事……何等的愚蠢!我……”
“算了,别对我用这套说法。”黑魔王还趴在桌上,不愿起来,“对我来说,我和人类没什么区别。起来吧。没必要。”
“可您是……”
“嘘。”他将食指贴近嘴唇,“不要说出去。还有我Ai上人类的事。我们现在还是同事,好吗?”
“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和往常一样。我说了,你把我当rEn类就好。”
“神啊!我竟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使者竟在我的身边……”
“好了好了。你有时间阿谀奉承,不如帮我想想我的恋Ai问题。”
“呃……”同事从地上起来,回到座位上,“那很简单啊。您直接控制他的思想不就行了?”
“我是人类!再说一遍,把我当成普通人!救命啊,我到底要说多少次……”
“可这是最直接的办法啊。”
“不是,那难道你们人类也会这么做?直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
“不会。因为我们不懂那种法术。”
黑魔王差点背过气去。
“算了算了,我回去自己想吧。我的事情别说出去,不然……”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小心你的安全。”
——————
他把刀cHa进自己的x膛。感觉不到恐惧。只有痛。可b起断手断腿的痛,还要差些。他的额头布满汗珠,然后他握紧刀柄,向下继续划开。一。二。三。他默数着。血Ye濡Sh了白衬衫,像雪地里盛开的彼岸花。与他眼睛颜sE相同的血Ye,顺着他的身T落下,汇成一片。没有恐惧。他握着刀柄,cH0U出来,伤口像是喷泉,不停向外冒着血。他把刀cHa进自己的手臂,很晕,可还是没有恐惧。然后他又拔出来,又cHa进去,血Ye在地板上沸腾飞溅。
正是这时,她走到门口,嗅到古怪的气味。
推开门,老师正躺在椅子上,像被丢进血Ye里浸泡过。
“啊!”她惊叫,“老师!老师!你还好吗?喂!夏路亚!”
名字是唤醒他的咒文。黑魔王不耐烦地抬起头,身上的伤口奇迹般自然愈合了。你今天中午不是不来吗?他问。
“可是……呃,我……”白羽被这一幕惊到。
“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夏路亚。真的真的很不喜欢。”他r0u了r0u额头,“来,你坐吧。”
他把座位让给白羽,可那里都是血。她y撑着坐下,血Ye蹭到她的K子上。
“下午还能上课吗?”她问,“都已经是这副样子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我自己。”他手中转动着水果刀。他有时分不清水果刀和匕首,对他这种以法术作为主要攻击方式的人来说,不常接触冷兵器,也就分不清。
“你……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想试试这是什么感觉,吓到你了吗?”
“肯定啊!谁看到都会被吓到吧!”
他在开口之前,先一步抄起手中刀向她刺去,她想闪躲,可他动作极快,她伸出手来挡,刀却停在半空了。
“那,现在你害怕吗?”
“害怕啊,这是正常的反应吧?谁会突然拿着刀冲过来啊!”
“害怕……什么?”
“什么?”
白羽伸出手去抓他的右手,从他手中夺过刀丢到桌上。这个人平时过分整洁,可现在到处是血,他居然能忍。她想。
“你害怕什么?”他问,“怕我杀了你,还是怕痛。”
“我不知道……”
“奇怪。”他嘟囔着,“不能理解……”
“老师去换衣服吧。下午的课怎么办?要我去找人代替你上吗,还是取消?”
“停课吧。”他说。发尾的血Yeg涸之后,他的头发黏在一起,“正巧我也有事情找你来做。你去通知他们停课的事,然后来这边找我。我带你回家。”
人的确可以想象他人的感受。
但并非所有感受都能被想象。例如他没有恐惧的情感。回寝室的路上,她眼前总是闪过那画面,血顺着地面的缝隙一直流到门口,汇成一条河。血Ye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