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爱自己夫人，很爱很爱。以至于在这三妻四妾都正常的时代，他只有李秀宁一位夫人。
也曾有人告诉他，李秀宁死了，死了很久很久，他该找个新夫人陪他一起度过余生。
但柴邵都拒绝了。
他的心里，他的眼里，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那一生相随的夫人。
以至于即便是快要死去了，潜意识里第一时间还是想起当年的夫人。
“快来快来，菜要凉了。”
那边，李秀宁笑着不断催促他。
这一刻，
他好像不是大唐的女战神，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子，一位男子普普通通的夫人。
“好。”
柴邵笑着朝她点头，走到桌前坐下，没有看菜，而是不断看着李秀宁。
“你….盯着我做什么？”
李秀宁不免有些羞涩。
“想你了。”
柴邵浅浅一笑，那双看向李秀宁的眸子，竟是有些湿润。
“咦～肉麻，赶紧吃你的吧！”
李秀宁只觉得一阵鸡皮疙瘩，拿起筷子就是夹块肉塞柴邵嘴里。
柴邵边吃边开口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李秀宁笑道：“还好，就是见不到你，你呢？”
柴邵亦是笑道：“我也还好，就是见不到你，不过以后应该没问题了，我….回不去了。”
“秀宁，这些年我时常在想，当年老二对大哥发动政变，我虽然事后才知道，可我一直当没事一样，是不是错了？”
“当年，我是否该替大哥发声？替他的孩子们发声？或许正是因为我还有许多人的不作为，那孩子….才那么痛恨大唐吧？”
“当年，他该多惨啊。”
说着，柴邵眸子越发湿润，似乎是情到深处，他声音都在发颤：“他在那也失去了很多人，父亲，娘亲，兄弟姐妹，还有许许多多朋友一起示威，他失去了一切。”
“当年他承受着这一切，逃去大海，这十年来有时候我时常夜里在想，他是否死在大海上更好？这样那一日沉重的经历，就不用在想着了。”
“但我有时，又想他活着多好，大哥一家都没了，大哥在世也只剩承道一个孩子，若他也死了，对大哥是多么惨重的惩罚。”
“明明当年，大哥对咱夫妇都很好，可他遇到事，我却是在做壁上观，我是否….太过于无情冷血了？”
“我….我….”
说着说着，柴邵情绪越发崩溃，抱着脑袋道：“我在那之后，看着老二囚禁岳父，我也什么都没做。”
“我那时好像是害怕了？又好像不想惹祸上身？我忘记了，反正从老二做了那一切到他登基，我什么都没做。”
“我….我是否不该成为你的夫君？我太懦弱了，老二做的一切，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什么都没反对，我….”
柴邵越说越激动，他还想说，可是却被李秀宁手指点住嘴唇。
他下意识的，
看向李秀宁，就看到自己方才崩溃半天，李秀宁反而是饶有兴趣看着自己。
“你笑我？”
柴邵被气笑了。
情绪都好了不少。
“没，就是感觉你想太多了。”
李秀宁笑了一声，继续毫无心理负担吃着饭菜：“死了的人，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那些以前的错事，就留给他们活着的人愁着得了。”
“你啊，赶紧吃饭，再不吃菜真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