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太子殿下,近日来似乎也有诸多烦心事,令臣弟颇感忧虑。”
说罢,李承运不再给太子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去,留下一抹洒脱的背影。
范建略一迟疑,听出了李承运话中的深意,不敢久留,连忙跟上:“太子殿下,二殿下,臣也先行告退。”
言罢,他亦匆匆离去,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外。
目睹两人的举动,太子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寒意,他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
他自然知晓李承运所言,皆是指向内库之事。
此刻的内库,犹如一颗悬在头顶的巨石,一旦失守,他们这一派便将失去对皇权的重要支撑。
更为棘手的是,内库中的某些账目,如同锋利的刀刃,随时可能刺进他们的心脏。
这是李承运在向他们示威!
太子脸色阴沉地转身离去。
李承泽则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李承运离去的背影,嘴角轻扬,轻声呢喃:
“看来我这位六弟,平日里都是深藏不露啊,对局势的把握竟如此精准。”
他自然清楚太子为何脸色阴沉。
一旦范闲与林婉儿成婚,内库便会落入范闲之手。
而李承运与范若若联姻,便瞬间拥有了司南伯的鼎力支持。
再加上范闲与范思辙这两位得力助手,他这位六弟已经拥有了足以撼动内库的势力。
内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关乎着整个庆国的命脉。
李承运只需掌握内库,再与司南伯交好,短时间内无需再做其他,便足以与他和太子抗衡。
李承泽转过头,望向那空荡荡的大殿。
父皇已经离去,但那份威严与压迫感仍旧弥漫在空气中,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喘息。
他的父皇,以几番云淡风轻的举动,轻轻拨动了朝堂的棋局。
两次赐婚,便悄然间在朝堂之上构筑了新的权力平衡。
一方新势力犹如潜龙在渊,即将崛起,他们这些昔日的权贵,必然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位天子的手腕,深不可测,其智慧之深,让李承泽这位皇子不禁心生敬畏。
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愁,心中暗自思忖。
父皇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要我们三兄弟,为那皇位之争,斗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吗?
太子究竟需要多少磨刀石,才能锋利如刀?
父皇,您真的不怕这把刀,在磨砺中折断吗?
……
东宫之内。
太子归来,脸色依旧阴沉,不见一丝阳光。
他坐在书桌旁,双手微微颤抖,忽然猛地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向地面。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旁边的太监们。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滚!统统给本宫滚出去!”太子怒吼一声,脸色狰狞,如同地狱中的修罗。
太监们惶恐不已,他们从未见过太子如此愤怒,连忙纷纷退下,不敢有丝毫逗留。
太子又抓起桌上的笔筒,狠狠地砸向大门,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六弟,范闲,还有司南伯那个老匹夫,你们想要内库,简直是痴人说梦!”
“本宫绝不会让你们得逞!无论用何手段,本宫都要阻止这两门婚事!”
……
李承运步履从容地回到自己的寝宫。
回想起早朝之上的种种,那场看似混乱的闹剧,实则暗藏了庆帝那表面戏谑,实则深不可测的目光。
他仿佛能透过那层表象,窥见庆帝那藏在心底的棋局。
李承运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既然这位陛下有意将自己推向这朝堂的风口浪尖,那便顺应他的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