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是有庐州城菜市口进行的。据说行刑那天,菜市口人山人海,不少百姓从庐州各地赶至那里观刑。死囚犯验明正身后,午时一到,几十颗乌黑的脑袋便鲜血淋漓地被砍落尘埃,那场面实在令人震憾。
据说有人回家后,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当然,更多的人是激动振奋,直呼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陆家。
陆天宁惊讶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公子要回京?”
夜风神情平静,站在室内如芝兰玉树。他点了点头,面对陆天宁,语气上带着几分尊敬和亲切:“陆叔,叨扰多日,甚是难安。谢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对我的照顾。离家已久,家中……亲人甚是挂念。小子也该回去了。”
陆天宁怅然若失,但很快,他面容一整,脸上的神情便恢复平静。
他点了点头:“公子是干大事的人,岂能一直窝居在这小小山村。这段时日,陆家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夜风急忙说道:“陆叔说哪里话来?小子受陆家大恩,此生必不相忘。”
陆天宁凝视着他,心中百感交集,脸上现出一丝惆怅:“能得遇公子,也是陆家的福份。万望公子保重。”
夜风郑重地朝他施了一礼,直起身后,迟疑了片刻,问道:“陆叔,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天宁闻言一惊:“公子请问。”
“陆叔,你……你是不是认识我?”
陆天宁一愣,勉强笑道:“公子是京城贵人,我陆家却只是乡野农户,怎会识得公子?公子莫多想了。”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陆叔应该曾经见过我。”
“呵呵,怎么可能?岭下村离京城相隔千山万水,以前怎可能见过?”
“陆叔没有去过京城吗?”夜风一双星眸灼灼地盯着他。
陆天宁垂下眼帘:“从未去过。”
“那为何陆叔会如此轻易地就决定收留我?并对外宣称我是你的亲戚?”
“咱们乡下人,没啥讲究,怎么方便怎么来。何况,广结善缘总好过见死不救。”
夜风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陆叔仁义。那陆叔,我们明日就出发。左一我带走了。”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陆天宁没有丝毫惊讶,点了点头道:“有他在公子身边保护,我们也放心一些。”
夜风沉默不语。
室内一时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
“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陆天宁开口问道。
夜风迟疑半晌,终是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陆叔,可儿还有三年才及笄。及笄前,我请求陆叔不要轻易将可儿许配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