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我家过几日要整修。我家院子的花草交给你了,我会给你开工钱。”陆可儿笑眯眯地说完,将手上的药方交给他。
“你拿着这药方,去陈大夫那里抓药。他那里应该有这些药材,而且他会给你实惠的价格。”
这也是陆可儿前些日子和陈大夫谈好的。
村子里的人看病抓药,去镇上一趟不容易。陆可儿便建议陈大夫多进一些药材。若村民来抓药,按实惠价卖给他们。虽然赚得没有镇上的医馆多,但对陈大夫而言,也是一项收入。
陈大夫很是感激。
“谢谢可儿。”阿奇对可儿感激涕零。
“只是……”陆可儿眸光瞥过床上死气沉沉的阿珍,叹了口气,“只是身上的伤好治,心理上的伤痛却难愈合。”
“啥意思?”阿奇似懂非懂。
“一个时辰后,阿珍就会醒来。等她醒过来,你们多开解她。”陆可儿叮嘱道,“若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来找我。”
交待完,她才和夜风等人离开。
阿奇一家望着陆可儿几人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
“真没想到,可儿这般有本事。”胖婶夸道,“近两个月常听冬玲和她爹夸可儿,我当时还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是自己看走了眼。”
“可儿不仅医术好,而且主意多,会赚钱。”阿奇心中一动,“听说冬玲她家就因为可儿出的主意,现在天天摸螺蛳卖到品鲜楼,每天有好几十文的进账呢。”
“呀,那咱也去摸。”阿奇爹提议。
“品鲜楼现只收冬玲家的螺蛳。”阿奇这事都打听过了,“若其他酒楼收,我们也可以卖给其他酒楼。只是听说其他酒楼饭店也想学品鲜楼推出螺蛳的菜肴,不过,没品鲜楼的好吃。他们对螺蛳的需求量没品鲜楼大。”
“我看可儿是个有福气的。”胖婶下了决定,“阿奇,以后我们多和陆家走动走动。陆家是良善人家。今天可儿来给阿珍看诊,一文钱诊金都没收。陆家心里有乡亲们,咱们也要记得陆家的善。阿奇呀,娘觉得跟着他们,没错。”
“好的。娘,儿子听你的。”
……
回家路上,陆可儿一言不发,沉默地走着。
这段时间,岭下村的生活对她冲击不小。
贫穷、落后、偏僻。
村民们有的愚昧无知,有的自私自利,有的粗俗势利,但更多的是,朴实善良。
上个月,当纪氏拿出借款的清单,按照上面的记录一户一户还债时,陆可儿才知道,几乎村里稍有一点余钱的人家,都借给陆家钱过。陆家,其实欠村里不少人家的恩情。
若没有他们的帮助,陆家撑不到她穿越过来。
刚穿越过来时,她只想着让陆家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自私和狭隘了。
她生活在岭下村,是岭下村的一员。
她没办法撇开村里的人,只顾自己。
村里的人,渐渐地成为了她的一份责任。
“可儿,你在想什么?”夜风发现自己此刻又看不懂陆可儿了,这让他忽然感到有些心慌,有些失落。
“我在想,生活中的很多问题,很多苦难,都源自于贫穷。”陆可儿停下脚步,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青山,悠悠说道,“所谓人穷志短,是有一定道理的。当人连肚子都吃不饱时,他还怎么可能有更高的追求呢?”
左一若有所思:“所谓穷乡恶水出刁民。这些百姓之所以刁蛮无礼,其实也是被穷困的生活所逼。”
“你说得对。”陆可儿道,“因此,历代有道明君追求的都是国泰民安,国富民强。他们勤政爱民、任人唯贤、励精图治,开创千秋伟业。他们的丰功伟绩为后人所景仰所传颂。可是,也有不少暴君,他们有的横征暴敛,有的穷兵黩武,有的残暴不仁,在他们的统治下,民不聊生,国力衰败,经济凋敝。这些暴君,被后世口诛笔伐。”
夜风闻言,内心震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