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不让他入后院,只准他在前院的厅堂活动。
什么事情,这般神秘?
后院的厢房内,白术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脯显示着他如今还活着。
高雨堂神情凝重地将手指从白术的手腕上移开。
“他怎样了?”司空响问道。
这两日不分昼夜的奔逃令他神情有些憔悴。若不是昨日在山道上突如其来的那场大雨,他顺势利用雨势摆了个水门阵,将那批刺客甩掉,他还真无法顺利带着白术他们逃出刺客的追杀。
“他中的是魂草酥,中毒者会陷入深度昏迷,无法进食,身体各个部件和器脏几乎进入休眠状态,我们也无法用内力给他逼毒。时间一久,就会被活活耗死。”高雨堂答道。
“能解么?”
“若是以前,我几乎解不了。”高雨堂说道,“不过现在,倒是可以一试。”
这几天他缠着陆可儿,学了一些针炙之术。陆可儿也教了他一些推拿按摩之术。现在他知道如何刺激患者的神经,增加筋骨和肌肉的活力。
恰好,这两年研究毒药,他接触过魂草酥这种毒,也配制出了解药。只是因为中毒者无法吞咽吸收这解药,这药几乎无用武之地。
但是,如果能配合陆可儿教的这针炙引穴之术,或许可以一试。
高雨堂暗自思量,实在不行,他可以暗地请教师傅。
当然,那是最后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在司空响面前暴露师傅。师傅早就告诉过他们,她不想卷入不属于她的纷争之中。
司空响听说他能解此毒,心中稍定。
“先生,殿下现在可有消息?”自荣之行得知司空响他们和殿下分开行动后,心中的紧张、焦虑和不安就没有停止过。
司空响摇了摇头。
据暗探传来的消息,楚英他们一收到信息就去接应殿下,只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这两天,他内心焦虑不安,一连卜了几卦,卦象都很混乱,根本无法预测殿下的前途。只是每一次封象,都指向水。
水?水到底是危机,还是转机?他看不分明。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使他更加不安。
“先生,这可如何是好?殿下的身体如何经得住这般奔波?”不好的预感萦绕在荣之行的心头,挥之不去。
正在这时,一名精干的男子手持腰牌急冲冲地走了进来。
司空响认得他,是楚英手下的一名亲信,名叫马三。
马三一见他们,立刻单膝跪地,将接应的情况向他们禀报。
两天前,楚英带领亲信赶去接应夜风。在距庐州青山县往西五十里山路处,发现了正在和刺客厮杀的楚雄和影卫左一。当时两人正被五名刺客缠斗,险象环生,情况十分危急。楚英的人的到来解了两人的危机,五名刺客全部伏诛。听说有一名刺客追着夜风和小石子坐在马车去了,楚英当场就吓白了一张脸,急急忙忙循着马车奔跑的痕迹追上去,途中遇到一名内功深厚的刺客,双方打了起来,最后刺客寡不敌众,负伤逃走。
众人再次寻找马车痕迹,终于在一处断崖前发现了许多凌乱的痕迹,那里有两道深深的车轮印,直通向断崖……
司空响和荣之行他们听到此处,如坠冰窟。
“只怕殿下已经……”马三忍着心中的悲恸,艰难地吐出话语。
“胡说!不可能!”荣之行勃然变色,指着马三骂道,“你的意思是殿下坠崖了?不可能!殿下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事!”
马三隐忍到现在的情绪终于暴发了。他扑到地上,身高体壮的汉子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殿下,殿下……”他边哭边道,“属下们都不愿相信殿下出事。楚……楚大人带着人正往崖下寻找。那崖高千仞,底下是一条大河……”
司空响忽然起身,急问:“你说什么?崖底有条大河?”
马三点头,擦了把眼泪,稳了稳心神,解释道:“那河应是沧云河。沧云河发源自庐云山脉,流经整个庐州境内。”
“这河也经过西林县?”司空响问。
“正是。”荣之行不明白司空响为何会关心一条河,但他知此人精通奇门异术,很受殿下器重。此刻见司空响神色似乎缓了缓,心中不由一动。
果然听到司空响轻吁一口气,昂首叹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他吩咐马三:“你立刻通知楚大人,沿着河流方向加大搜寻。殿下现在应该还活着,要尽快找到殿下!”
“是!”马三一听殿下还有救,浑身立刻像是充满了电似的重新活了过来。
他应了一声,急冲冲地离去。
……
岭下村,陆家。
陆可儿帮着纪氏做好晚饭,然后将饭桌搬到陆天宁房中。
这两天在陆可儿的坚持下,他们一家人都是在一起吃饭的。在陆可儿看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氛围比较好,更容易引起人的食欲。
果然,这两天陆天宁的胃口比平时好了不少,每餐能多吃半碗饭。
吃过饭,纪氏收拾碗筷,陆可儿给陆天宁按摩针炙。
“爹,你身体调理得不错。再过半个月,我就可以帮你治疗脊柱上的伤了。”陆可儿一边按摩,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