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个地方说,比如寝阁里,比如……床上。”将我抱了起来,荣璋一边走一边吩咐迎上来伺候的人,今天的晚膳不用了,不要来打扰他。
我的气血仍旧不足,浑身没有力气,不然我会反抗的,打了他再说,管他会不会给我安排个什么刺杀皇帝的罪名。
他太过用力了,像是与我有什么仇恨一般,即便我受不了胡乱地蹬着腿,死命地咬他的肩膀,也不放过我一分。
这样做的效果也是显着的,不止省了我们两个人的晚饭,连第二天的早饭也省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铁锚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时,我还没脸红,她的脸先红了:“娘娘,娘娘也真是的……”
“啊?”我满眼金星乱蹦,只觉得动都没动,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什么啊?”
“奴婢的房间和您隔着半个院子呢,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我立时警觉起来。
“还是能听到啊。”铁锚笑着兑了温水,涤了帕子递给我,“这山间夜里本来就静,娘娘您……您以后小心着点啊,没得被山里的老鼠笑话去。”铁锚的脸更红了,说也说不下去。
把冷布巾子盖在脸上,我大口喘着气,肖荣璋!这个家伙一定是成心的!
我扯下布巾,没好气地看着铁锚:“皇上呢?”
“皇上起得早,出去了,说不让打扰娘娘,您爱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起来好好吃东西,等着他,晚饭的时候就过来了。”铁锚道。
“我问你皇上呢?”我皱着眉,嫌她听不懂话。
“皇上下山去了。”
一惊不小,我立时紧张起来。此时两国战事如此吃紧,荣璋选了大秦境内的野山居住,在我看来是既大胆又充满了胆识和智慧的选择。
任他施仁策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想到大周皇帝肖荣璋,竟是一直隐藏在大秦境内的。
可是下山?下山去干什么?岂不是太过冒险?
“他去做什么,谁陪着去了?”我拉着铁锚问道。
“做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是高将军陪着去的,连何将军也没带呢。”铁锚道。
何沛岩是安西都护府的武官,自潼门关陷落,他就佯装逃窜进了大漠深处,绕道来了旧山小筑,一是汇报战况,二是将他核查到的大秦军情,兵种设置,乃至出征武将,一一向荣璋做出汇报。
这让荣璋非常详尽地掌握了大秦的出兵阵容。
可此时荣璋下山,却没有带上这个百分百信任的将军,只带了尚有仇怨磕绊的高阳。
难道……
难道他们是奔了杭泉灵的孩子去了?!
心下着慌,我三步并作两步,直向门外跑去,就想要了马匹下山去追赶他们!
此时救孩子绝非良时,无论救得到救不到,都会让施仁策产生怀疑,怀疑杭泉灵给他的信息有诈,那全盘计划岂不功亏一篑?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刚跑到院门口,我就一头撞见了荣璋。只见他一身便服,神清气爽地回来了,扶住我的肩膀笑问。
“你去做什么了?”我管不了许多,忙问道。
“不要担心,臣只是陪着皇上到山下的集市转了转,买了些娘娘喜欢的吃食,并没有……并没有去做那件让娘娘担心的事情。”荣璋身后,高阳抱拳道,将手上一串大大小小的包卷交给了追出来的铁锚。
我略略定神,向着高阳点了点头。
荣璋眼中一丝醋意闪过,随即恢复了笑容:“怪朕了,想你昨晚可能累着了,就没有打扰你,该告诉你一声的。”
揽着我的肩膀,将铁锚手中的包卷一个一个指给我看,说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荣璋的自然是佯装的,而我们身后,高阳似乎装都装不下去,转过身,孤单地离开了院子,朝着山阴处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