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肖荣瑜冷削脸面，一双高挑的凤目冲到了我的眼底。
“母后。”荣璋见到太后来了，似乎比我还要慌乱些，忙回身行礼。
太后叹了口气：“自古真心难相留，何况无情帝王家。皇上不必伤心，若这封信打开，证明此事属实，那皇上就从此死了这条心吧。天下的好女子多了，不独她江微一人！皇上是天下之尊，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苦要一个寡廉鲜耻之人？”
“母后……”荣璋还想再说，已被太后止住。
“皇帝！哀家已经说得很客气了！若是你再执迷不悟，便证实了这件事是假非真，这女子哀家也断不会留她了！”太后眼中的威严压碎了麟趾宫的后殿，一时，无人再敢知会半句。
“德妃，你手中的信可是那个叫什么高阳的，私厢传递进来给贵妃的吗？”太后看着杭泉灵。
“回太后娘娘，尚武司侍卫卢平已将替高阳传递私信给贵妃江微之事和盘托出，供认不讳，臣妾手中的正是罪证私信，还请太后娘娘主持公道。”杭泉灵生若震玉，爽朗利落。
“那就打开吧。”太后挥手道。
“且慢。”一旁，嫡公主肖荣瑜拦了杭泉灵迫不及待就要打开信笺的手，走上来挽了她母亲，粘声道，“母后，母后是知道的，儿臣也不喜欢贵妃，嫌弃她性子刁蛮。但是今日之事，儿臣可是要顾着咱们皇家清白，不得不说句话了呢。”
太后宠溺地看了看她的女儿：“什么话，说吧。”
荣瑜扭了扭削窄的肩：“儿臣是有些纳闷儿呢，刚才儿臣在前殿，听见贵妃是要来后殿换衣裳的呀。”
“嗯。”太后应了一声，“是，哀家也听见了。”
“换件衣裳不过平常之事，刚才儿臣也来换过，也没见谁跟来啊……怎么贵妃一来换衣裳，这德妃就忙不迭地劝了皇上，奉了母后您都来观瞧，还煞费苦心地将这几位妹妹，又是诰命夫人都请来了陪看？这看起来，竟像是事先知道些什么啊？”荣瑜眼光扫过众人。
果然，众人虽未大变脸色，从神情上看，都觉得荣瑜说得有些道理。
“不瞒母后，臣妾确实留意了贵妃行踪，自上个月，贵妃与那高阳不堪之事被臣妾和皇上撞见，臣妾就时时担心后宫之中再出秽事，所以加了一万个小心，只时常留意着贵妃娘娘。臣妾也是担心后宫诸位妹妹清誉受损，皇家声誉受损，才会如此，还请太后娘娘体会臣妾一心为了皇上之意。”杭泉灵伏身说道，声声泣泪。
“本公主还是第一次把监视别人的活计听得如此悦耳。”荣瑜笑道，“敢情这大周后宫里是没有我母后了，还是没有皇后了，一切要拜托德妃的吗？”
“臣妾不敢！请太后和公主体恤臣妾维护皇上之心。”杭泉灵再一次说道。
“就是！如今看看那信里的内容才是关键，只要那信里并无越矩之事，自然清者自清，不然说再多也是惘然。”说话的是荣玲，一个先帝宝林所出的庶公主，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巴结了杭泉灵，蹦出来说话了。
我撩着眼眉瞧了瞧她，瞧了她一个激灵，顿时不敢再言语了。
空气有些凝结，变成水，也变成汗……
“打开信。”终于，荣璋还是做了决定，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