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么?”我忙问。
阿努蛮看着我的脸色:“臣妾要是说出来娘娘可别急着否定,要想想自己的性命才是重要的。”
“这个自然,娘娘但说无妨。”我说道。
“就是……就是燕州六郡吗!”阿努蛮神情激动,“娘娘知道,燕州六郡本是我大秦国土,只因皇上当时迷恋周美人,才会同意割舍,后来想起真是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因色误国,致使我大秦燕州六郡与母国骨肉分离数年。每每想起,心中便觉愧对列祖列宗,一直想要同周君言明,予以归还,只是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如今好了,正好有了娘娘一事可让我们尽心。娘娘身份贵崇,又是皇上心上之人,想来娘娘的性命要比区区一块贫瘠的土地来得重要多了吧。”
听得这话,我不禁有些“踌躇”。
这件事发生之后,我和荣璋并没有单独说话的时间,因为如今后院住满了两国后眷,荣璋和施仁策只在自己的寝阁休息,并不到后院中来。
我们无法消息共通,我也就不能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如今我要怎么回答才好呢?
“可是……臣妾自问并没有这么大的分量,能以国土交换啊。”我坐定,垂着头。
阿努蛮瞧着我的神色似乎游移不定,又有些不能自信,忙道:“娘娘,臣妾有个主意,娘娘要不要听听……不若娘娘即刻就装病发。我瞧着那镇国公,还有您家三公子都急得不得了。只要娘娘病发,他们一着急,就会同周君再进言。周君迫于压力只要一同意,您放心,那药草马上就会到达娘娘手上。娘娘可要抓住机会啊,如今草脉已断,这是娘娘最后的希望了。”阿努蛮笑着,努力演绎替我着想的姿态。
我仍旧没有言语,满脸踌躇好像是个极没主意的人。
“对了,还有件事情,娘娘可能不知道。”阿努蛮观察着我的神色,从怀中拿出了一对两个小小的西瓜铃铛。
我眉头一皱,只觉得这东西看起来如此眼熟。
施仁竺的?!
是施仁竺的!
我忽然想了起来,心里惊诧,脸上却不动声色,只看着阿努蛮。
“这是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同我家君王在这院子里的花丛里捡到的。这东西……”阿努蛮一笑,“这东西是我大秦皇家宗族才能佩戴的西瓜铃,贵重无比,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贤妃娘娘的寝阁之中啊?”
“这我并不能知道。”我站起身,背过阿努蛮,细想当日之事,怕只怕是施仁竺追逐我的时候滚落的,却冥冥之中被他哥哥捡到。
“娘娘不知道就算了,明日我们皇上会向周君问起王爷的下落,要是拿出这个,并说是在娘娘寝阁捡到的,到时候……娘娘的清誉……”阿努蛮说着也不看我,脸上得意之色尽显。
“我的清誉受损,见弃于君王,你们想用仙草换取燕州六郡的想法可就彻底破灭了。”我“紧张”道,这是我现在该有的反应,我得演得真切一些。
因为我推测,阿努蛮和施仁策并没有想到他的弟弟已经变成了花肥,以他们对施仁竺的了解,丢这串铃铛的原因,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半夜摸到我的寝阁来了。
“所以啊……咱们究竟是要双赢,还是皆惨败收场,可都在娘娘的一念之间了!”阿努蛮轻笑,红甲拨烛,烛火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