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一脸生无可恋，魏贵嫔忙安慰：“娘娘别担心，没事的，她这话一出来，皇后娘娘赶着就让人把她带了下去，没有再往下说的。我们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太后娘娘倒是镇定，她老人家说这就对了，你们各个要是都能像贤妃一样争气，哀家还着什么急？”
我瞪了一眼魏贵嫔，你这是劝我呢吗？！越听越想找地缝好吧？
“从那以后，陈妃就叫她‘狐媚子’，说她每日只想着皇上。”魏贵嫔道。
我现在倒是觉得这声“狐媚子”不像叫杭湖灵的，是在叫我呢。她哪里是狐媚子？简直就是大周后宫的捕快，今天捉到这个，明天看见那个。
抿嘴一笑，魏贵嫔不言语了，站在一边瞧着我的脸色。
身后，沈万崇咳了一声。
不好意思又不能不回过身来，我讪讪走到太医身边：“那现在依着太医看，该如何诊治？婉媛妹妹又会怎么样？总不会一直这样昏迷着吧。”
沈万崇摇了摇头：“剂量如此大，怕是一时醒不过来的，总需有三五日的困睡，这也还好，只怕醒来时……”
“醒来会怎样？”魏贵嫔忙问。
我知道，她也在担心自己的事情败露。
“醒来，怕是会神志有所错乱，能记得什么又记不住什么，如今全不好讲。”沈万崇不住摇头叹息。
太医此话一出，我和魏贵嫔皆傻在当场，这是什么迷药？简直要人性命啊！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会神志不清了？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这药，究竟是怎么被杭湖灵服下去的！
见我眼中速冷，一旁沈万崇和魏若淳都不敢说话。
“沈太医。”半晌，我说道。
“在，娘娘。”沈万崇抱拳弓腰。
“今日之事，还请沈太医回去完完整整写一份医案送来，另外，一事不烦二主，这两日还请沈太医一力照顾婉媛娘娘贵体，有什么需要或者短缺什么药物需要到宫外找寻，但吩咐公府无妨。”我说道。
“是，娘娘，还请娘娘放心，虽然婉媛娘娘服下的药量颇大，但是这豆葛散说来不过寻常药物，目前来看，并无性命之忧，至于精神是否会受损，也还在日后慢慢调养，暂时急不得。”沈万崇道，“臣会开了方子，熬好汤药亲自送来……还是送到恩芳馆去？”
“暂时送到本宫这里，待我回明了皇上，再送婉媛妹妹回她自己的寝殿。”我道。
“是，微臣告退。”
“沈太医。”我略一思索，走近他两步，“今晚之事……”
“今晚之事请娘娘放心，微臣会另准备一个医案，只说是秋来风寒，感了时疾，一时发热有昏厥之状。”沈万崇道。
“就是这样，多谢沈太医有心。”我伏身谢道。
沈万崇忙跪下，向我回礼，早被铁锚扶住，向外送出。
秋夜清冷，晓月轩人声渐息，我坐在杭湖灵床边，瞧着她已经渐渐褪去紫红面皮的脸颊，似乎比着之前清瘦了一些。
“贤妃娘娘。”身边，魏贵嫔眼睛肿肿的，走到我面前，就要跪下。
“你回自己寝殿去吧，今晚之事不要对一人提起。”我轻声道。
想是不能相信我的话，魏贵嫔只默默盯着我的表情，一点不敢错开眼神。
“告诉江还晏，这一次我肯放过他，是因为他肯放过湖灵，没有趁人之危加以谋害。至于你们的事情，我懒得听也懒得管，但是有一句我要提醒你们，感情固然珍贵，但亦不是没有对错之分，总不能昏昏然遇见就昏昏然什么也不顾了。大周何过？大齐何过？肖荣璋又何过？你们一走了之，海上漂泊，神仙眷侣，留下一个皇上，成了千人笑万人嘲的故事配角，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目色沉静，一字一句道，“魏贵嫔，把我的话听进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将来……就留给将来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