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他们在外跟人挖沙,一年下来也攒不了这么多钱。
王院长:“刚才打电话,那边说你儿子媳妇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您先签字或者按和手印,到时他们过来再补签。”
朱丽红也看出这个大娘的心思。
傅医生在京市做一次手术,得排队手术费不低于一万块。
“我不按手印。”牛大娘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她不识字,不敢随便签什么文件。
只要赖着,就不用付手术费了,不过她全身却是紧绷的。
这种亏心事她第一次做,心里忐忑。
真怕这么僵持了,他们就不管孙子的死活。
朱丽红气得想张口骂人,被王院长拉到一边。
“她明明就是耍赖,要是病人出不了手术室,责任全由医院担着了。”朱丽红气不过,又想跑去跟牛大娘理论。
王院长脸色也很难看,他心里有怒气也得压着。
紧急情况下先救人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家属拒不签字,手术失败后,责任就全推给医院了。
一年碰到这样的家属并不多,但碰到一个也够呛的了。
蔡全这时匆匆从手术室跑出来。
牛大娘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山抓住他:
“我孙子怎么样了?”
“已经缝合了,手术很成功。”蔡全挣脱开,往门诊部跑。
他没看到王院长和朱丽红,耳边只不断回响苏白芷的话:不及时取出痰栓,患者的肺被完全堵住,没有通气功能……
昨天那个病人1岁多左右,呼吸已经很微弱了,他以为是咳嗽引起的,开了止咳药,并没有开化痰药水。
王院长快步跟上,神色阴沉。
他还没见过蔡全这么惊慌的样子。
到护士站蔡全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昨天的病历拿出来,给我看看。”
现在病历上都会留病人的住址,有住址就能找到人。
“昨天的病历在这。”一个护士看他神色,眼皮直跳。
蔡医生还没这么慌张过。
“怎么没填家属姓名?地址只填了罗河村…”蔡全喃喃地说,捏着病历本不放。
昨天的病人肯定比手术室那个男孩子更严重。
“这个病人我印象,她赶着回去上工,拿了止咳药就匆匆离开了。”递病历本的护士忍不住开口。
蔡全拿着病历身子晃了一下。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王院长神色严肃,冷声怒斥。
以前他还觉得蔡全稳重,极力推荐给好友,让他帮带带新人。
现在看来,还得多磨练磨练。
蔡全声音微颤:“我怀疑这个病人,跟手术室的那个男孩一样,
可能病情更严重。”
王院长心口一跳,手术室那个男孩患的病最容易忽略,紧急发作可能直接窒息。
“手术室里什么情况?真的是痰栓?”王院长此刻也不淡定了。
他当院长以来,医院还没出过医疗事故。
“取出了树状的痰栓。”蔡全紧抿唇,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没看过类似案例,只当普通咳嗽处理。
再加上那个病人没有咳痰,连化痰药也没开。
王院长:“愣着干嘛,找罗河村的村支书,让他在村里广播。”
军区医院有罗河村村办公室电话,村里有人值班的。
蔡全拍了下额头,他把这事忘了。
这时,急诊室冲进来一个妇人,
“救救我的孩子!”
苏白芷刚从手术室出来,准备去药房拿药,正好经过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