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粮草、兵器等辎重,大部分都已经被夏侯惇秘密运走。
而戏志才也早就算好了撤离时间,将沿路城邑的粮草都安排好了。
所以曹操大军这一程,算得上是轻装简行:
张邈与夏侯惇带着骑兵在前开路,曹操跟戏志才一前一后坐镇中军,满宠与张邈麾下别部司马赵宠,则在后方断后。
至于粮草和张邈等人的家眷也都在中军,被保护起来。
一路上,曹操极为警惕,沿路放出了数百名斥候查探情报。
大军深夜出发,虽然是急行军,但每隔两个时辰,也要停下来休整一段时间。
虽然是官道,但实际上,道路也不甚平坦。
无论是推着粮草车的步卒,还是乘坐马车的家眷,连续高强度赶路,都是受不了的。
战马自然也是一样。
翌日清晨。
第二次下令停军修整的曹操,也下马舒缓筋骨。
吃过硬邦邦的干粮后,面容沧桑的曹操定定的望着来时路,满眼复杂。
“咳咳咳……”戏志才不住的咳嗽。
他以手为掩,缓缓走近了曹操,哑声道:
“明公不必担心!
刘备跟关羽都是新夺下城邑,定要休整一段日子,我们还有时间。”
戏志才咳得嗓子干疼,眼睛也有些发花。
这些天,他压力实在太大。
整日殚精竭虑,这连轴转的日子让他根本无暇休息,只能用酒水硬生生吊着精神,免得误事。
本来,昨天戏志才就觉得身体不适,正打算今日找军医来看看。
谁料这半夜就被拽起来赶路了。
行军路上,保命为上,自然是顾不上这些小病小痛的了。
但这才上路,方走了三十多里,他就腰酸背痛。
脑袋发晕不说,似是呛了冷风,控制不住的咳嗽。
曹操没有回答戏志才的话,倒是听见这动静后,转身回看。
正好瞧见戏志才面色发白,干咳不止,却还喝了口酒。
见状,曹操微微变了脸色:
“军师可是病了?怎么还喝酒?!”
他这个军师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喝酒了。
而另一边,灌了一口酒的戏志才,只觉得酒水喇着嗓子往下滑,醇香的液体暂时压制住了喉咙的干痒。
但不过片刻,戏志才再度猛烈咳嗽起来。
曹操彻底变了脸色,他往前两步,夺过戏志才手中的酒葫芦:
“军师之疾,军医如何说?可曾开药?”
戏志才从三年前就跟着他了,一直以来尽心尽力,也没少以身犯险。
连曹操落到如此境地,戏志才都不曾背叛,还出谋划策帮他逃生。
于公于私,曹操都心有感念。
戏志才咳得厉害,他遮住口鼻,冲曹操摆手,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小……咳咳,小疾……不必去找军医……过两日自然就好了!”
军医嘛!
不管什么病,上来肯定让他先断酒。
不过咳了两声而已,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听戏志才这么说,曹操自然明白,他又不打算找医师诊治了。
思及此,曹操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脑门,随后下令,让亲卫去找军医过来。
见状,戏志才正想出言拒绝,但却被曹操抢先一步道:
“行军艰苦,追兵不知何日便至,军师须得尽快痊愈才好!”
曹操这话不假。
虽然他们收到于禁消息之后,连夜就撤离雍丘,还留下了袁涣等人断后,多少能拖延刘备几日。
但事实上,刘备六日前就已经驻军韦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兵攻打长垣。
尽管镇守长垣的袁遗,是袁绍的族兄,可实际上,两人关系也是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