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平对萧何说:“老萧啊,你的祸事就要从这儿开始了。皇上在外面风吹日晒地打仗,你却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你也没上战场挨过箭矢和石头,皇上却给你加封邑、派卫队,这都是因为淮阴侯刚刚在关中谋反,皇上开始怀疑你了。给你派卫队,不是宠爱你,而是监视你。我建议你把封邑和卫队都辞了,把家里的私财都拿出来支援军队,这样皇上才会高兴。”萧何一听,觉得有道理,就这么办了,高祖果然很高兴。
汉十二年秋天,黥布造反,高祖又亲自带兵去平叛。他多次派人问萧何在干嘛。萧何知道皇上在外打仗,就尽心尽力地安抚百姓,把家里的所有财产都拿出来支援军队,跟陈豨造反时一样。有个门客对萧何说:“老萧啊,你离灭族不远了。你现在已经是相国,功劳又是第一,还能怎么加封呢?而且你从进关中开始,就深得民心,十多年了,大家都向着你。皇上之所以多次问你,就是怕你在关中搞出什么乱子来。你现在应该多买些田地,故意低价赊账来污损自己的名声,这样皇上才会安心。”萧何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这么办了,高祖果然又很高兴。
高祖打完黥布回到京城,老百姓们纷纷上书,说萧相国贱价强买老百姓的田宅,总共值好几千万呢。高祖一回宫,萧何就来拜见。高祖笑着说:“哈哈,这相国可真是为民造福啊!”然后他把老百姓们的奏章全都交给了萧何,说:“你自己去向老百姓解释吧。”萧何就趁机替老百姓们请求说:“长安地儿小,上林苑里空地多,又没人用,不如让老百姓们去种种田,也别让那些地方荒着,成了野兽们的食堂。”高祖一听,立马怒了:“好啊你萧何,收了那么多商人的钱,就替他们来要我的苑子!”说着就把萧何交给廷尉,给他上了手铐脚镣。
过了几天,王卫尉伺候高祖的时候,就上前问:“陛下,萧相国到底犯了什么大罪,您要这么严厉地对待他呢?”高祖说:“我听说李斯当秦始皇的宰相时,有好的就归功于皇上,有坏的就自己揽着。现在萧何收了那么多商人的钱,还替他们来要我的苑子,想讨好老百姓,所以我得治治他。”王卫尉就说:“萧相国要是觉得什么事对老百姓有利,那就该提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宰相该干的事儿。陛下您怎么能怀疑他收商人的钱呢?想当年您跟楚军打了好几年,陈豨、黥布造反的时候,您亲自带兵去平叛,那时候萧相国守着关中,只要他稍微动点歪心思,那关中以西就不是您的了。他那时候都没趁机捞好处,现在怎么会贪图商人的那点小钱呢?再说,秦朝就是因为听不到自己的过错才亡了国,李斯那种分过的方式,有什么好学的。陛下您对宰相的疑心也太重了吧。”高祖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当天就派人拿着符节去赦免了萧何。
萧何这人吧,年纪也大了,平时也挺恭谨的,一被释放,就赶紧光着脚去谢罪。高祖说:“行了行了,萧相国。你替老百姓请苑子,我没答应,那我就成了桀纣那样的暴君,你倒成了贤相了。我之所以把你关起来,就是想让老百姓们知道我也有过错。”
萧何一直跟曹参不对付,后来萧何病了,孝惠帝亲自去看望他,顺便问了句:“萧相国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可以接替你的位置呢?”萧何说:“知道我的,莫过于皇上您了。”孝惠帝就问:“那你觉得曹参怎么样?”萧何一听,赶紧磕头说:“陛下您选得对啊!我要是死了也没啥遗憾的了!”
萧何这人挺有意思,他置办的田宅都选在偏僻的地方,家里也不修围墙。他说:“要是后代子孙争气,就学我勤俭持家;要是不争气,也别让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给占了去。”
孝惠二年的时候,萧相国萧何去世了,谥号是“文终侯”。
他的后代呢,因为犯了罪,连续四世都丢了侯爵之位,这侯爵之位算是断了。可每次一这样,天子就总会再去找萧何的后代,封他们为酂侯,这待遇,其他功臣可真是比不了。
太史公说:萧相国萧何在秦朝的时候就是个刀笔吏,那时候的他默默无闻,也没啥特别出彩的地方。可等到汉朝兴起,他就像是借了日月的光辉一样,开始大放异彩。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国家的法度,顺着老百姓们对严苛法律的厌恶情绪,跟他们一起开创了一个新时代。像淮阴侯、黥布这些人,最后都被灭了,可萧何的功劳却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他的地位超过了所有大臣,名声也传给了后世,简直可以跟闳夭、散宜生这些人一争高下了。
萧何这人当官的时候,虽然文弱,但绝不害人。等到他辅佐刘邦建立汉朝,他整个家族都跟着他从沛县出来了。守住了关中,大家就都依赖他转运粮草。汉军虽然多次疲惫不堪,但每次都能跟秦兵硬碰硬,这可得归功于萧何。他制定的法律简明扼要,能长久执行;他的治国策略眼光长远,能成就大业。就像打猎的时候,他只是指出了野兽的踪迹,让猎狗去追捕,但他的功劳其实是最大的。他的政策统一明确,为人却谦虚低调。他让断了的侯爵之位得以延续,这种恩宠真是勤快得没话说,简直值得大家给他挂上勋章,带上砺带,好好表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