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人,你以为我收徒弟没有门槛吗?”一个白色长发的男人坐在一个墓碑旁,身上看起来脏兮兮的,很多血迹,但头发却干净的发亮,阳光可以穿过每一根白到透明的头发,皮肤病态的白皙,身材像是常年做体力劳动的人,精壮的身材,肌肉线条分明,黑色的胡茬布满一张看起来很稚气的脸,精致稚嫩的脸和整个人的气质都很不搭。
“选择她作为我的关门弟子,让她去经历那些黑暗的经历,都是我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征求过她的同意,满月有很强的自主性,如果她不愿意任谁都无法掌控她,我也是。她愿意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疑惑在的,她有她执着的地方,让她停下来她也没有抵触,说明满月已经不再执着,可能是解开了她的疑惑,也可能那些她的执着已经渐渐不再重要,她释怀了。”森木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湖边,扬起湖水把手臂上的血迹冲掉。
“我还是不能明白她,我看着您收了她,她没有一天对您恭敬的态度,您像父亲一样关爱她,她却视你为陌生人,现在又这样对藤子。”同样是白发,老妇人的白发尽显苍老,却对白发的年轻人毕恭毕敬。
“满月的过往决定了她行事的方式,她做这样的决定有她的理由,她不会害一个好人,也不愿放过一个坏人,藤子不是坏人,给你看个东西,你会相信她不会有事的。”说完两人仍在原地却进入了纯黑的空间,三个画面同时出现在面前,像连屏的电脑。
越子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凌乱的头发后是她蜡黄充满褐斑的脸,她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已经习惯,她站起身来扶起倒下的饮水机,把茶几和地上散落的花生壳和花生皮用手捧起来,倒进垃圾桶里,晚上和女儿同睡的越子感觉到不对,有一股难闻的酒气涌进房间,酒醉起夜的丈夫走到床边,在孩子旁边和她发生了关系,躺在旁边的女儿紧贴着另一头的床边,她眼中母亲和父亲一样恶心。
越子是家中最不得宠的小孩,但凡孩子中有任何分歧,受到惩罚的永远是越子,所以她自小就想要得到他人的认可,虽然她心中总是有很多阴暗龌龊的想法,却总是演出一副无私奉献的样子,自己想方设法嫁给有钱人,也要表现出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营造出不仅逃离了不受宠的原生家庭,还组成了更好家庭的假象。
从前她是厂里最招摇的女孩,到处炫耀自己有一双好看的单眼皮,那是她的自卑在作祟,她的母亲喜欢大眼睛双眼皮,从小就攻击越子长的不好看,既然不能是传统意义的美女,那么她就要独特,特立独行才能博人眼球,上房揭瓦、和男生打架、在人群中大声讲话、只和好看的人玩儿还要当这些漂亮孩子中的孩子王。
在她从小用尽全力吸引注意力的努力下,越子成为了厂里独特的存在,也会有些男孩儿会对她吹口哨,约她看电影,越子的父亲是分厂厂长,总厂厂长的儿子也在追求她的行列中,可没过多久,一直被越子吊胃口的厂长公子和越子玩到大的好朋友中最漂亮的那个公开了恋情。
虽然越子和厂长公子并没有什么承诺和实质的暧昧,越子也一百个看不上他,只是这恋情一公布,越子一直拿捏厂长公子的人设便崩塌了,就算没有人在乎,对于越子的自尊心却是一种伤害,她拒绝了去父亲厂里接班工作,有几个说媒的来介绍,也被越子拒之门外,越子内心赌气一定要找个比厂长公子更好的。
她想要进入上流社会,遇见更优秀的男人,可以带她俯视他人的男人,那个年代大多都被教育成为老实勤奋的人,越子并不这么认为,她特立独行,遇到问题直抒胸臆,凭借着自己的泼辣的性格和处事方式进入了外企,因为学历不高也只是流水线工人。
工资比原来厂里的同龄人翻了10倍有余,她的工资是她父亲工资的6倍还多,她会用一个月的工资去买一件衣服,用几个月的工资去报夜大读书,这些在那个年代是一笔巨款,她却不以为然,充分发挥和利用年轻时的神采才能为自己钓到一个更好的未来。
中元同样在家中是透明一样的存在,农村的家中10个小孩,年龄最当中,又少言寡语的小孩最是透明,即便他是学习最好的,他也经常因为懦弱被霸凌,一群男孩儿偷看女孩洗澡永远是他留在原地被抓住,回家就是一顿毒打,这在农村是非常普遍的教育手法。
他的父亲是喜欢中元的,只是爱喝酒,每日酒不离身,虽然是绝对的一家之主,但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中元的母亲操持,父亲只管把地种好。
他的母亲极不喜欢中元,每天唯唯诺诺的,身子板瘦弱,种地指望不上,少言寡语的性格弟弟妹妹也不喜欢,自然也就不能带孩子,只知道闷头读书,读书还要花家里的钱,这更让母亲讨厌中元。
农村的家里穷,好吃好喝都给了母亲最疼爱的姐姐和弟弟,睡也只能睡在火炕的最冰冷的边缘,每次中元被出卖挨打的时候,父亲都会出面制止,但不会直接替中元说好话,多半都是嫌打孩子的声音太吵,丢人又影响自己喝酒。
终于他憋着口气好好学习上了大学,他母亲却不愿供他读书,自己最疼的几个孩子都没有出人头地,这些不疼爱的孩子最好是做出牺牲早点工作上班赚钱才是真理,中元不甘心,报考了有生活补贴没有学费的军校,才得以完成自己上大学的梦想。
军校刚毕业,他开始凭借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的身份和瘦瘦高高的形象游走在各种各样的女孩之间,中元接触的多半是有背景或是家庭优渥的女孩,他很看重钱和地位,他不想继续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没有人在乎的活着。他刚刚准备享受他可以靠外貌和学历走捷径的人生,派遣去前线的消息又来了,懦弱的他不愿去,一直帮助他的哥哥嫂子便出主意让他结婚。
一说要结婚,和他约会的女孩们的家里瞬间炸锅,而他们在的是一个小城市,他一脚踏多船的事情也败露了,捷径暂时走不通了,他为了不去打仗娶了其中唯一一个同意和他结婚的女孩——越子。
越子才过门中元的父亲就因为酒精中毒去世了,那一天是端午节,中元还带着越子回老家,他们到的当天晚上人就没了,村里好些人说中元带了个扫把星,中元并不在乎。
结婚之前中元专门找人算过,越子是旺夫的,中元根本不在乎唯一给过他温暖的父亲离世,还不顾兄弟姐妹的阻拦,动土拆掉了祖屋,盖上了新房,在院门口的位置盖了一个略大的门亭,将从小并不疼爱他的母亲赶进门亭去住,那些从小被疼爱的孩子也没有阻止他这样对待母亲,他们还指望官运顺遂的中元可以帮他们孩子找工作,盖好的新房则被他里里外外锁好,生怕别人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