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夫子洒脱一笑:“只是先去看看罢了。”说罢,两鬓斑白的老人走出凉亭,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吹的白色儒袍飒飒作响。
旬夫子虽然年逾古稀,可身子骨却极为硬朗,步履之间,中气十足。
目送这位学宫夫子的背影渐行渐远,谢佩瑶心底五味杂陈。
她很想劝其不要入西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
这几年,西凉的新政确实取得前所未有的成绩,百姓富足,百业待兴。
且不说其他地方,就说学宫内,每年都会有从西凉来的马队,运来许多上等的袄子皮毛。
学宫弟子,多有抢购,甚至供不应求。
“小姐。”
收拾完毕的奴婢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道:‘咱们今儿还走吗?’
“不走了。”
她摇了摇头。
原本打算是回冀州,可被旬夫子一番点拨,谢佩瑶却犹豫起来。
她就算汇集粥,也帮不上什么忙。
想要破局,只有是个地方,冀州西凉亦或是青州和朝廷。
天色渐晚。
这位冀州二小姐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回想着白日里旬夫子的话。
入局。
去往何处?
朝廷鞭长莫及,暂时解不了冀州的危机,青州候只怕也不敢在这时候伸出援手。
那只剩下冀州和西凉。
是回冀州,还是去西凉?
还有一处。
若是能说动北魏退兵,也行。
可谢佩瑶却否决了这个可能,他是冀州二小姐,一旦入北魏,有百害而无一利。
且不说能不能说动北魏退兵,他就算能,也会被萧寒和御史台的那些言官抓住机会。
以当今天子多疑的性格,只怕还会牵扯到谢玄礼身上。
冀州?
西凉?
她平躺着,两眼空洞的看着屋顶,寒风吹的门窗发出呯呯呯的动静。
吵得谢佩瑶彻夜难眠。
“回冀州能破局吗?”
她问着自己。
片刻之后摇头:“不能。”
冀州的兵力和粮草都已经撑到了极限,在没有外力干预下,根本无法破局。
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西凉。
只有说动萧寒出兵北魏,才能破局。
第二天早上。
等着两个熊猫眼的谢佩瑶带着两个奴婢,驾着马车从学宫离开,一路北上,往青州而去。
京师。
大雪纷飞。
巍峨的皇城屹立在天地之间,大殿绵延,无数宫女奴婢正在打扫积雪。
未央殿内。
香炉中升起缕缕轻烟,散发着淡淡清香,殿门紧闭,开着两个窗户。
龙椅上,当今天子斜靠着,手里那这份奏折,看的津津有味。
“这么多年,谢玄礼好像还是第一次对朝廷低头。”
“更是头一次对朕低头。”
天子开口,语气感叹:‘我这位驸马,还这有本事,一口气就把幽州五郡给吞下。’
“现在作壁上观,看着冀州北魏大战。”
旁边伺候的高乾低眉顺目,没有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