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十分沙哑，仿佛喉咙遭受过什么创伤，不过季宁安对此并不感兴趣。
“我就知道你人不赖，毕竟都当上院长了。”
“这么的，你帮我个忙，我没病，你手下那帮马仔非说我有病，有没有病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你给我开个出院证明，抓紧给我放回去，你们这破地方太差，连口饭都没得吃，再说了，我还得抓紧回去，我小弟还等着我一起为民除害呢。”
季宁安小嘴叭叭，一口气讲了一大堆。
直到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大概率是缺氧了，这才停下口中的话语。
“听懂没？”
一老一小两道身影四目相对。
透过那圆形的玻璃镜框，季宁安微微一愣。
因为在她视线中，那老者的眼眶中，居然空空荡荡。
“你眼珠子呢？”
见此一幕，季宁安连忙从沙发上跳下。
倒不是她担心对方，她还没那么大善心去管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
她只是突然想到，这老者要是没眼珠子，那怎么帮她在出院证明上签字？
甚至连蹬到一边的小皮鞋都没顾得上穿，季宁安就这样赤着两只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脚，一溜烟跑到老者身边。
宽大斗篷遮住他的身躯，就连下半身都被一齐遮挡。
越靠近对方，那股腌酸菜的味道就越重，使得季宁安难以忍受的皱起了小脸。
“不是，这么臭，你多久没洗澡了？”
吐槽了一句，身前的抽屉被她拉开，一大叠资料被季宁安抱起，丢在桌面。
“那个谁，丫头，你叫啥？”
季宁安刚想叫人，突然想起，自己还不清楚对方的名字，便就这样一边翻找抽屉当中的物品，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不远处，正静静站在门边的黑发少女一直注视着那道苍老的身影。
于是乎，在季宁安抛出问题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给出了回应。
“江非语。”
“哦，非语是吧，我知道，不许说话的意思。”
“那什么，你过来一下，帮我看看这里面哪个是出院许可，我懒得看。”
黑发少女没有犹豫，在季宁安提出需求的同时，她迈动步伐，来到办公桌对面，独留下飞龙兄一人，守在门口。
“话说，你闻没闻到腌酸菜味？”
季宁安小嘴不停，一大堆资料被她毫无顾忌的翻出。
而身边那位院长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那般，只是通过声音来判断她的方位，并转过脑袋，用那双空空如也的眼眶盯着她。
换做常人，这情形肯定会被吓到。
但季宁安何许人也？真要算起来，这一栋楼的精神状态加在一起，或许都不抵她一个差劲。
“行了行了别看了，不就动你点东西吗，一会给你塞回去…”
口中发出不爽的嘟囔，又是一沓文件被她抱出，放到桌面。
“有闻到，但那不是腌酸菜的味道。”
黑发少女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档案，一边回应了季宁安先前提出的疑惑。
“不是腌酸菜味？那这是啥味？”
季宁安靠近老者的宽大黑袍，耸动着小鼻子，仔细嗅了嗅。
正当她眉头越皱越深，小脸越绷越紧的时候，黑发少女手中翻动着纸张的动作猛的一顿，视线集中在面前这特殊一页的文档上。
“那是腐肉被电流封锁，长时间被闷住，所散发出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