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袭者,共计五人,皆为炼气境。
其中二人,已达炼气境巅峰。
更重要的是,这五人修得一门秘法,类似于阴兵的军阵,号称五行剑阵。
五者合力,威能倍增!
凭着五行剑阵,只要不是遭遇炼神境,基本可以横扫八方。
所以,他们胆敢刺杀新任府主,夺取薪火!
顷刻间出手,悍然而至,威震八方!
在场众人,无不震骇!
——
十息之后。
五人落网。
场中气氛沉寂。
林焰敛去金身神通,收了五岳擒龙。
而此刻,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难言的震撼之色。
他们看见了什么?
在刚才这些刺客出手的刹那,一道金色的庞大身影,迎了上去。
腰间虽有挂刀,却没有出鞘。
背上虽有神弓,也不曾动用。
赤手空拳,便镇压了这一场足以改变东山府势力格局的大战!
“……”
许常衣的神色,极为凝重。
同为炼气境巅峰,他更掌握着圣地诸般秘法。
但是面对这一场早有所料的刺杀,他也是费尽了心力,也预计到了,自己也许是惨胜。
却没有料到,双方勾心斗角,诸般布置,结果便被一个局外人,三拳两脚,便解决了。
就好似两家的孩童,起了口角,准备好了木棍沙石,准备恶战一场,于是被一个路人,顺手按倒,扇了两巴掌。
他有些无奈,左右看了眼,心中暗道:“涉及东山府势力格局,这场理应是极为血腥的杀戮,怎么就成了一场玩闹?”
傅仲站在边上,眼神也有些恍惚。
如果是在此前,他会觉得万般震撼,不可思议。
但是,经过了林焰强闯禁地,诛灭鬼神的壮举。
此刻看来,这一场阵容极为可怕的刺杀,似乎显得有些可笑。
“你……”
那五名刺客,面色大变,都露出了绝望之色。
而林焰没有直接斩杀他们,只是淡淡道:“刚才你们说族中至宝?老府主的同族?”
“不错!”
许常衣走了过来,叹息道:“老府主在这东山府内,威望极高!不过,他老人家,心怀大局,愿意将权柄交接,由我来完全接任东山府主之位,但他老人家的同族及旧部,却不是很情愿的。”
“许常衣,你不用假惺惺的,为了夺权,无所不用其极。”
为首的男子,冷笑了声,说道:“这件旧神法物,乃是府主留给族中后人的,你伪造府主信物,强取豪夺!”
另一人怒声喝道:“府主率领我东山府数百之众,于禁地之中,全军覆没,只有这些来自于东山府之外的人,得以存活!难道不是你们设计,害死府主,谋夺薪火?”
“历代以来,府主若死,必有祭祀,引回薪火之种!”
“你知道我们早有准备,所以借着禁地,暗算府主,直接从府主身上,夺取火种!”
“尔等都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该杀!”
“既然我等落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番话一出,在场之中,其余东山府留守之人,无不面面相觑,升起疑虑。
许常衣叹了声,似乎有些无奈。
这番话说出来,就很难洗得清了。
他不可能将在场所有东山府之人灭口。
那么这些话,迟早要在东山府之内,暗中传开,风波难平。
“……”
林焰顿时便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老府主深明大义,心系人族之大局。
但林焰知晓,不可能指望所有的人族,都有老府主这样的格局与觉悟。
对于老府主的旧部和同族而言,这就是一场内部的权势之争。
老府主一死,新任府主继位。
他们这些老府主的旧部与同族,只怕没有了过往的荣耀与地位。
只期盼着,夺回薪火,就能夺回府主之位。
但此番,非但薪火没能获得,反倒连老府主留下的旧神法物,都被夺了去。
对他们来说,这就相当于,是新任府主要夺取老府主一脉的根基,彻底覆灭他们!
“你好像看出来了。”陆公抚须而笑,说道:“现在明白,监天司的重要性了?”
“监天司,监察各方的同时,也避免了一家独大,权柄勾结,互相包庇!”林焰神色肃然,说道:“老府主是值得敬重的长辈,目光长远……但他的族人和旧部,目光还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盯着眼前的利弊得失!”
“不错。”陆公说道:“老府主对于这位新任府主,是极为满意的,也就代表着,东山府之内,目前没有超过这许常衣的‘贤才’!”
薪火相传,向来是择取贤才!
但是老府主的同族和后人,似乎已经视作了家传之物!
“若是不加以制衡,那么东山府的府主之位,将会是父传子,子传孙,成为家族一脉传承!”
“不久的将来,一个无比庞大的家族,生来就是人上人,完全凌驾于百姓之上,要比高柳城的六大家族,可怕得多。”
陆公叹息说道:“这样的强大家族,会让百姓无法翻身,出身平凡的贤能之才,会被打压下去,无法出头!”
“而在万民之上的这些‘贵族’,平庸之辈,身具要职。”
“加上将来的内部倾轧,争权夺势。”
“贤者不能升,庸才居高位,在这诡夜的时代当中,便是自取灭亡的征兆了!”
陆公这样说来,眼神有些恍惚,道:“其实老府主,对于此事,也有不小的责任。”
上一代府主,临近失控,强行尝试造景,最终失败,作乱府城。
先前的老府主,便是其亲子,侥幸获得旧神法物,得以斩杀其父,保留火种。
这是东山府,有史以来,第一次子承父位,成为新任府主。
但更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老府主,在同代之中,本身就是最出色的贤才!
而林焰扫了一眼,说道:“老府主是个聪明人,势必料想到了今日。”
“留下属于他自身的旧神法物,是为了在禁地之祸爆发时,给后人留下一点希望,也算是私心。”
“但在有把握封堵禁地之后,命人取走旧神法物,不留与后人……也是避免后人得此神物,反而酿成大祸。”
“只是,他没料到,舍不下权势的,不止是他的族人,还有他的旧部。”
“如果光是他的族人,是没有把握,伏杀许常衣的。”
停顿了下,林焰说道:“我知道东山府的事,咱们不好插手。”
陆公笑道:“但你还是想插手。”
林焰叹道:“老府主也不愿看见他的族人和旧部,在他之后,被血洗一空。”
陆公背负双手,说道:“现在看来,将薪火交给你,又将这旧神法物送来,倒像是老府主早有筹谋……用这薪火,让你在新任府主面前赚个人情,而这旧神法物,是你保住他族人和旧部的酬劳。”
“大公之下,埋藏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私心,又不伤大局,老府主做事,让人钦佩。”
林焰这样说来,缓缓拔刀出鞘。
他往前走去,将刀横在了为首之人的脖颈之上。
他俯视下来,平静说道:“本座栖凤府监天司镇守使无常,你有冤屈,尽数道来!”
“……”
那人眼角抽搐,看着脖颈之上横着的刀。
就算真有冤屈,这谁还敢说?
“没话说了?那换本座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