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才缓缓道:“你是知晓他真正的修为,所以认定他必然尽了全力,立下了大功。”“但是对于外界而言,他只是内壮巅峰的修为,能起到多少作用?”
“何况赵州大统领,与他都陷入昏迷,至今没有讲明内中具体情形。”
“对于栖凤府城以及高柳城而言,他这位内壮修为的掌旗使,究竟发挥了什么作用,做出了什么功绩,谁也不知晓!”
“凡事得要根据当前情况,据实而论,不要先入为主,以自身的想法,为此感到不忿。”
说到这里,陆公声音稍大了些,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内壮修为的武夫能得到这些赏赐,已经是栖凤府城,念着他几乎丢掉性命,因此对他算是极为大方了。”
房中的林焰,当即便明白了,这是陆公有意开导自己,怕自己因为此事,而心生芥蒂。
但吕堂显然没有听明白,愤怒地道:“我呸!大方个卵,那……”
啪的一声!
陆公将手里一块药材,扔到他脑袋上,狠狠瞪了一眼。
吕堂这才不敢反驳,满是郁闷地拾起了那块药材,擦拭干净,又扔回药锅里。
陆公见他闭上嘴,松了口气,才又继续道:“再者说了,栖凤府城的额外赏赐,更多的只是表示对这位掌旗使的认可,以及赏识。”
“无常本身隶属于监天司麾下,在监天司内部自然会有一场论功行赏。”
然而听得陆公的话,吕堂却是瞥了瞥嘴,说道:“可是我听说,城尉王渊,只是事后赶到,收拾残局,所获赏赐还在刀疤脸韩征之上。”
“韩总旗使当时也是事后才赶到,但却为了保住无常的性命,没有留下收拾残局,赏赐比王城尉少一些,理所应当。”
陆公出声说道:“何况,赵州大统领,确实是他派去的,因此,在上报的文书当中,说王城尉料敌先机,提早探明屠宰场,也算不假嘛。”
正当陆公觉得,这番话应该可以安抚林焰的时候,又听得吕堂怒摔瓷碗。
“这叫什么话?真正在最前线,浴血拼杀的,落不得几个好东西,倒是这位王城尉,获益无穷!”
吕堂怒道:“我都打听过了,梧桐神庙授予青凤大印,栖凤府城还要给昊阳神丹,除此之外……高柳内城当中的柳尊神庙,还有城守府,都赐下了重赏!”
“他一个人,啥也没干,就收拾残局,把什么功劳都收干净了!”
“我看韩征那刀疤脸,加上无常、还有赵州、所有城防的士兵,日夜巡使,总总加起来,赏赐都不如他王城尉一人!”
“他娘的,明日高柳城的副城守,还要跟栖凤府城的主事,还有一名副统领,共同给他授赏!”
“问题是,他干什么了他?不就是收拾残局,换成我上,我收拾不了吗?”
“陆公你又打我干什么?”
吕堂的声音当中,充满了委屈:“说实话也不行啊?您老糊涂了吧,当初您教我的,可是仗义执言……”
“执你老爷!滚!”
“滚就滚!陆老爷!”
“……”
陆公端着药汤,进入了房中,慢慢倒在浴桶之内。
林焰睁开眼睛,认真说道:“其实陆公不必特意开解我,对于这些功劳,我并不是太看重。”
“你确定如此?”
陆公平静说道:“这些东西,如果全部用在你的身上,至少可以节省三五年的苦修!”
对于武夫而言,岁数一大,便要面临气血衰败的尴尬境地。
所以修行之路,看似长远,实则苦争当下!
例如大统领赵州,他修至内壮巅峰时,四十六岁,此时仍算壮年,勉强还在气血鼎盛之时,但却面临了下坡路。
如果当年,他能提早三五年,修成内壮巅峰,也许在气血衰败之前,就能一鼓作气,闯入炼精境的天地!
“……”
林焰心中隐约有些意动,但想起自己食煞的神通,还是稍微能看得开。
“甚好,年轻人心胸广阔,没有太多的愤懑与委屈,将来大有可为!”
陆公闻言,便也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说道:“这些东西,能造就出一尊强者来,也算人族之福!”
林焰闻言,不由得问道:“王城尉,究竟得了什么赏赐?”
陆公想了想,说道:“梧桐神庙一枚青凤大印,栖凤府城一枚昊阳神丹。
“然后是柳尊神庙,授予柳尊本体枝条的大照夜神灯,还有一套由大庙祝亲自赐福的护身甲胄。”
“城守府,授聚气宝珠一枚,然后是授内城左军副统领的虚职,并赐予内城宅院一座。”
说到这里,陆公又想了想,道:“还有个微不足道的赏赐,也就二千两白银。”
“……”
林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陆公,其实如果有些顾虑,那么我换上那个九尺多高的身份,以炼精境的修为,能争一争这功劳的吧?”
陆公微微摇头,说道:“一个来历不明的强者,争不到这功劳。”
“我就知道他不服吧?”
窗户里探出一张大黑脸,得意地说道:“功劳被生抢了去,谁能服气呀?”
陆公面露不善,狠狠瞪了他一眼。
吕堂缩了缩脑袋,忽然又问道:“话说回来,那城尉王渊,获益最大,有没有可能是劫烬的余孽?要是这样,这功劳还有待商定咧……”
“没有这个可能,栖凤府城赐赏之前,必然要验过的。”
陆公淡淡说道:“劫烬的余孽,勉强可以避过柳尊神庙的探查!但这一次……栖凤府城调用了一件至宝,名为离火神明镜,但凡劫烬余孽,势必无所遁形。”
说到这里,陆公又看向林焰,问道:“那甲子太岁之内,是什么状况?”
林焰想了想,便也没有隐瞒,据实相告。
但陆公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意外,像是早有所料。
“九座祭塔,居九曜之位,果然……”
陆公眼神当中,似乎多了几分阴霾,然后说道:“暂时不要告诉韩总旗使,对外便说,你不曾进入内部,便遇袭而重创,是大统领救下了你。”
“为什么?”
吕堂问道:“害怕劫烬的高层,找上门来?这不是更好?”
林焰的眼神,也有些诧异。
按道理说,甲子太岁,被彻底焚灭。
这九座祭塔的布置,又为何要如此慎重保密?
“往后的事情,老夫来处理。”
陆公语气低沉,忽然看向林焰,认真地道:“韩总旗使那边,老夫回头会亲自告诉他的。”
(本章完)